说完一溜烟的跑到隔壁房间,吕布等人还未同这夫妻说两句话的功夫,那小孩儿抱着一张桌子走了进来,咚的一声将一张方桌放下。
那边扈三娘听着桌子落地声音一愣,上前用手试了下,只觉入手颇为沉重,有些讶异的看着男孩儿:“小官人好大力气,如此重的桌子一人就搬得动。”
“这孩子就是力气大。”男人笑了下,多少有些自豪的拍拍儿子脑袋,然后一伸手道:“快坐、快坐,民为弟,你不是在船舶司做孔目吗?如何有空来此了?还有这几位是……”
迟疑的看了看吕布众人,这伙人有男有女,有正当壮年的,也有脸庞稚嫩的少年,有衣着粗野的,也有气宇轩昂气势非凡的,文雅男子着实想不出这些人是怎生凑到一起的。
“小弟已经不在船舶司了……”抬眼看了看对面男子,杨民为将酱肉放入妇人拿来的空盘中,想了下措辞,淡淡道:“因挡了人财路,被上官找了个由头发配通州岛了。”将头抬起,转过来让灯火照着,伸手指了下:“看,金印。”
对面夫妇俩睁大了眼睛,也就那孩子仍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疑惑的看着他,说话的族弟面带自嘲的道:“也是小弟命好,遇上我家哥哥把我带出苦海,不然我现在应该在龙王爷的宫殿上做祭品吧。”
男人皱起眉头:“甚意思?什么龙宫祭品的?”又用有些意义不明的眼神看了眼李助:“这位又是江湖上哪位哥哥?”
李助笑眯眯的让了下,伸手虚指一旁:“那才是我家哥哥。”
男人脸色一僵看向一旁含笑的高大身影,耳中听着自家族弟的声音:“还能有甚,自然是被活祭给龙王爷了。”
“等等,我有些乱。”似乎一时接收了过多的信息,文雅男子不由抬手揉着额角,一手朝着族弟摆了一下:“你是说,你被上官栽赃发配通州岛,又被当做祭品要活祭龙王?是……”看了眼吕布:“这位哥哥将你救了出来?”
“对。”
男人脸上表情一时间精彩万分,嘴唇动了两下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妇人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道:“莫要再说了,天色已晚,客人还未用膳,快吃些东西吧,饭菜都快凉了,有甚事边吃边说。”
“哦哦,对,夫人说的是,都怪我性子急,各位莫要见怪。”歉意的一笑,男人又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思绪。
吕布等人已是大半日未曾进食,也是早已肚饿,只是主人家还未动筷,不好上手,妇人拉着男人回来坐下,又同扈三娘一道,张罗着替众人倒酒,这才一同饮酒吃菜,几杯酒水混着肉菜下肚,众人腹中的饥饿稍解些许。
吕布看着闷头吃喝的杨民为:“杨兄弟,进来这般长时间还不知主人家姓名,可不是做客之道,何不引荐一番?”
埋首吃喝的人干忙咽下口中食物,看了眼自家族兄道:“这却是小可的疏忽,光顾着高兴了,哥哥,这是我邦乂族兄,字晰稷,那边是小可嫂嫂以及侄儿再兴。”稍一停顿,开口对着杨邦乂道:“此位是我家哥哥,江湖人称玉面飞将,姓吕名布,那是扈三娘是我家哥哥小妾。”高大的身影嘴角一抽,这人又一指李助:“此位乃是军师李助,那边是护卫余呈,水里好汉张横、张顺。”
一一介绍完毕就又闭口不言,只是吃喝,倒是杨邦乂听闻族弟介绍面上毫无异样,举杯笑着道:“难得各位英雄光临寒舍,此一杯水酒敬各位,也多谢吕布哥哥救了我民为弟的性命。”
妇人也连忙举杯道:“奴家也陪酒一杯,多谢这位哥哥救我叔叔性命。”
说罢,夫妇二人一饮而尽。
吕布看看主人家,又同李助交换个眼色,伸手抓起酒杯:“杨兄客气了,只是恰好遇到而已,不必言谢。”
“还是要谢的。”杨邦乂将身子坐直,此时大约是从自家族弟说的消息中缓过劲儿来,面上神色已是恢复正常:“我族人不少,亲近者却不多,民为弟是少数几个说的来的兄弟,若是有个闪失,当是人间憾事。”
那边吃喝的族弟手一停,过了两息方才默默低着头继续咀嚼。
“倒是羡慕你二人这兄弟情谊,某却是独自一个,时常在想若是有个族人相帮就好,是以对他人好意心有疑惑。”放下空了的酒杯,吕布叹息一句,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也是上天可怜某,让某这一世遇上些好兄弟,倒是能让某弥补一下遗憾。”
旁边几人听的有些迷糊,只以为他是心绪激动在说以前辽国的事,倒是新入伙的张横、张顺一挺胸膛,嚷嚷道:“俺们自是心向哥哥,就算哥哥要水中的蛟龙俺们也给恁取来。”
他二人说的热闹,让有些不适应同草莽打交道的杨邦乂脸上有些尴尬,反是一旁坐着吃饭的小人儿突然来一句:“水中真有蛟龙?”
张横、张顺一愣,那边妇人一拍儿子脑袋:“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没事,没事。”这边张家兄弟乐呵呵的摇摇头,张顺想了想看向小孩儿道:“有没有俺也不好说,只是前几年俺在水中倒是遇到一庞然大物,那时天黑,俺也看不清是甚,只是它要来缠俺身子,俺手去挡,摸它身上全是坚硬鳞片,差不多有……”
双手一对,比划出一个碗大的空当,嘴中说着:“这么粗,也是那日运气好,身上带着把尖刀,在它身上割出几条伤口,水中同它斗了一时半刻的,它见奈何不得俺,就自跑了。”
男孩儿听的眨眨眼,看看母亲见她没反应,大着胆子说话:“那你没受伤?”
张顺拍拍左腿一侧:“怎地没伤着,这里吃它给了一口,有一排细密的牙印,还好它没毒,否则最后如何还不好说。”
“那肯定是蛟龙。”小人儿两眼放光,神情有些激动。
旁边坐着的父亲拍拍他道:“不关是不是都是危险的。”惊奇的看了眼张顺:“这位兄弟能在水中同如此巨物相斗也是本事,水性当真是好。”
张顺倒没什么得色,只是自嘲一笑:“为生计所迫罢了,实则俺更希望不会水。”
一时间,席间听懂这话的人都有些唏嘘,吕布看着张顺安慰道:“无论如何,有着本事在身还是好的,若不如此,某也无法认识兄弟。”
“哥哥说的不错。”张顺强自一震精神:“来来来,小弟敬哥哥一杯。”
ps1:玉面飞将好久没出现了(●vv●)
ps2:关于杨邦乂,他是哪儿人,孩子是谁小可是知道的,也知道《鸿山杨氏家谱》和《虞集》中对杨邦乂同杨再兴的记载以及考究党对杨再兴同他父子关系的疑惑和论证。
说这个就是表明一下,小可知道这些,然而还是这么写了,就像小可前面说过的,这书不是以宋史为基础只是为辅,所以会有些思维发散在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