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后退一步,到门外,两个跟随的亲兵连忙递上随身带着的包裹,云天彪接了,重又关上房门,躬着身子将手中包袱放到桌上,随手解开。
黑色的布料滑落,金色的老君像显露出来,火光下,牛角上的纹理清晰可见,整个雕像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老君骑牛像!”慕容彦达站起身来,看向云天彪,指指这像:“这是……”
云天彪拱拱手:“相公!小将两袖清风,除了俸禄,未有银钱来源,这像是偶然得来,愿上缴此物,只求相公能使人抚慰好那些伤者。”
“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对面,伸手一抖衣袖,拿起雕像,但见通体黄金打造,下面青牛头抬起,做迈步而走状,上方太上老君笑容和蔼,身穿袍服,背上有一草帽,斜坐牛背,手中一本卷起的书籍,《道德经》三字雕刻正中,下方还有老君名字落款。
伸手抚了下山羊胡,这知府眼睛弯起:“嗯……本府看你已知悔改,今后切记不可随性而行。”微微顿了下,看向兵马总管:“令郎出了甚事?”
云天彪当即咬牙切齿道:“犬子去往郓州亲眷处,却遭梁山贼子毒手,已是阴阳两隔。”抱拳用力一抖:“还望相公能允小将出兵复仇,此次定要将这伙贼人挫骨扬灰方才解恨。”
用手轻轻摩挲着老子骑牛雕像,眯着眼睛看了云天彪半晌,点头:“青州境内有贼寇横行,你可速速发兵剿灭。只是听闻贼人狡猾,逃往梁山,虽说青州之军未有调令,不可跨境,不过……”半转过身子,一手撑住书桌,拿着雕像放在眼前观瞧:“伱有枢密院的军令,可以节制数州军马,是以跨州追击也是可以。”
“谢相公!”云天彪大喜,连忙躬身下拜吗,微一迟疑,偷眼看去:“相公,其余四将那里能否也让他等助小将一臂之力?”
“罢了,帮人帮到底。”摆了摆手,这知府转头看着他:“你自去联系他四人就是,本府今日会写封家书给贵妃。”
“相公大恩无以为报,小将日后做牛做马定会报答。”彪壮的汉子连忙跪下磕了一头,随后躬身倒退出门。
房门关上的一刻,慕容彦达转首继续看这金像,嘴中呢喃:“小妹说官家想做道君皇帝,这不正是好兆头吗……”
当日下午,数骑奔出青州,一路换乘坐骑,赶向汴梁而去。
不日,也有人赶往河岸,划船南下。
……
风雪刮了两天,细碎的晶莹落在树梢,渐渐积少成多,压弯了枝条,某一刻,撑不住重量,哗的一声全都落在地上。
位于梁山后山的训练场,仍是一片肃杀森严的气氛,持枪的士卒来回游走,穿着重甲的士兵在营寨里喊杀震天,这样的天气里,其余几个校场都已沉寂,唯有此处不同一般。
挂有一面血红旗帜的营帐,首位上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的身影站起身子,将一本写满字迹的书籍扔在桌上,黑杆的方天画戟插在帐中的兵器架上,他此时走到一旁案几边,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酒饮下,随后看向帐中穿着黑甲,面貌清癯的汉子道:“这两营重甲军士乃是某的心血所在,不管刮风下雨,只要人没倒下,就往死里给某去练。”
停下来看看对面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挥手道:“注意的事项某都写在那书册上,只是有些事,某也不好说一定正确,林冲教他等使枪,你奚胜则要让他等能服从命令,就算明知是死,也要有能冲上去拖着人一起死的勇气。”
汉子苦笑一下:“哥哥,如此不光是军纪,恐要使不少手段方能激发这些人的血勇。”
吕布放下杯子,神情有些淡漠道:“那就用手段,肉食管饱、钱粮给足,照顾好其家人,为其娶妻生子留下后代,找人给他们见血,要什么某给你找来什么。半年后,某要看到成果。”
寒冬里,山风抚动营帐,厚实的帘子倏然掀开,一道身影还未走人,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哥哥,青州有情况。”
进来的人正是乔冽,一身厚布道袍,穿着皮裘,道袍下摆沾了些积雪,这道人跺了两下脚,抖落一地雪白,火盆燃烧下,逐渐化为水渍渗入土里。
“什么情况?坐下说,余呈,倒杯酒给他。”
后方的少年护卫,连忙拿起篝火上温着的老酒,杯中放入两片姜片,倒入的酒液散发着热气。
吕布转身回到上首坐下,看着道人喝了几口暖了暖身子:“哥哥,青州那边来报,州中兵马有调动,说是有乱匪在州内横行。”
虎目注视下,顿了顿:“然贫道已是打探清楚,青州几处绿林势力都窝在家里过冬,没人出来打野食,结合他等征调乡勇民团、广征船只,恐是另有所图。”
奚胜在旁边坐下,闻言轻笑一声:“乔兄不妨直说,他等目的是我等即可。”
拍了下腿甲,铿然声响中,吕布的声音响起:“奚胜说的不错,这时候调兵遣将、又搜集船只的,恐怕是李助那礼物起了效果。”
看向道人的目光透着问询:“其余四处兵马可有动静?”
乔冽摇了摇头:“还未曾有消息传来,恐是道路覆有积雪难行,青州那边消息是坐船过来的,比之陆上要快许多。”
“也是今年河道没有冻结。”清癯的汉子有些庆幸。
“那就要快些准备了。”一口将杯中温热的老酒饮下,咀嚼着泡酒的姜片,辛辣的汁水布满口腔:“让斥候动起来,如此雪天,敌人的踪迹必不难寻。”
“贫道也可让游士府的兄弟动一动,大军过境,不可能没有察觉。”
上首高大的身影眯了下眼,点点头:“盯住了他们,这两日让马军的儿郎动一动,别生出一身肥膘,等要战时却废了。”
“哥哥放心,他等三不五时出去遛马,都好着呢。”
“如此就好。”
说话声中,吕布望向了帐顶,又要打仗了。
季冬中旬,梁山的斥候四出,各处城镇时常有人外出,混在进出城的人群中,一点儿没有异样的感觉。
也是不久,乘着海船外出多时的危昭德回了水寨,一同回来的,除了几个面黄肌瘦的书生样人,还有一箱箱的珠宝钱货。
今天好忙,差点完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