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距离
天空昏暗,浓厚的云层挡住了那轮光芒,灰暗的色调主宰了天空,一阵清爽的凉风吹过,有水滴从天而降,打在有些干燥的土地上渗了下去,接着越来越多的水点从天而降,渐渐接连天地,哗哗的声响充斥在耳中。
吕布披着大氅站在聚义厅门口,耳中听着雨水自房檐溅落的哗哗声响,目光望向山下垂头丧气的人群,昨日收获其实不小,官军骑兵还完好的战马十停不足一停,刚好填补了战死的马军数量,最大的收获却是那些尚能使用的马具与铁甲,只是梁山此时自然无法如朝廷那般阔绰,满打满算不过半百之数可以装备上,再多也养不起,多出的装备也只能无奈的先封存入库。
然后是山下那些被围后投降的步卒俘虏,三千余人连带着兵甲等装备全都入了梁山的口袋,足够八千人马吃喝半月的粮草也是一点没浪费,尽数被搬上了山,喜的邓飞、邬梨两人嘴就没合拢过。
沙沙沙——
脚步的声音从侧旁传来,穿着蓑衣的乔冽同着萧海里、凌振走了过来,摘下斗笠控了控水,二人朝吕布拱手行礼:“哥哥(首领)。”
“你三人同时过来倒是少见。”吕布挥了下手,转身入了厅里,走到上首坐下:“所来何事?”
乔冽望向旁边的汉子,凌振有些想说不敢说。
“首领,有件事想问问恁……”萧海里性急,上前一步道:“那五十骑甲骑可否让俺领着。”
拿起微凉的茶水喝了一口,吕布好笑的看着他:“你一马军指挥使好好带着你那部马军,甲骑需人专门领着,就莫要争竞这些了。”
“俺也可以兼任啊。”嘴里嘟囔了一句,看吕布摇头的样子知道是争不到了,只得退而求其次:“那交给俺这一营可行否?”
“甲骑自是用来攻坚,伱和杜壆就都别想了。”抬眼看了契丹汉子一眼:“甲骑独立你二人之外,另外,某要将姚刚调出来做甲骑统领。”
光头的大汉闻言欲哭无泪:“那俺们不就少了一个副指挥使?首领,恁不能这样啊,不给就不给,还调俺一个副将出去,这……”
“你何时变得如同妇人一般,这般话多。”吕布看了眼这壮汉,用手指点着桌子:“将郑怀调进马军,某听闻这人多与山上的人不和,牛皋同他关系较好,或能帮衬着些。”
萧海里一撇嘴:“是那小子啊。”有些丧气的道:“如此也好,俺就带他一把,只他要是不听军令……”
“裴宣那又不是做善事的善堂。”冷冷瞥萧海里一眼,这光头汉子嘿嘿一笑,用手抠了下光秃秃的脑袋:“既如此,俺就先下去了,还要去军政司那边要马。”
向上首的人影拱手道别,又朝着乔冽、凌振打了个招呼,这契丹汉子匆匆跑了出去,那马匹还要等着军政司分配,现在赶去裴宣那说几句好话拉拉关系,虽然对方号称铁面无私,但……
万一能多分两匹呢?
望着远去的背影,吕布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以前挺爽利的汉子现在怎生变了,转头看向剩下的两人:“你等有何事?”
乔冽看看有些局促的凌振,笑了下拍拍他肩膀:“兄弟先来吧。”
凌振笑了下,拿拇指压了下指节,吸口气道:“哥哥,那呼延灼山寨准备怎生处理?”
吕布有些意外的看了下他,面上露出一抹古怪神色:“来求情?”
“是,小人……不,小弟……”凌振顶着吕布眼光咽了口唾沫:“小弟与那呼延灼往日里多有交情,今次也因着他才来的京东,还望哥哥能留他一命。”
吕布没有立时开口,只是看着他用手指点着桌面,一旁的乔冽眯着眼睛站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偌大的房间中一时只有嘟嘟的声响在耳边回荡,凌振本就不太善于同人打交道,脸上神色有些尴尬,眼神游移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饶他一命倒不是不行……”沉寂中,吕布张开了口,看了眼对面露出喜色的炮手:“只要他能降了,某自是不会非要他的命。”
凌振沉默一会儿,点点头道:“小弟知道了,这就去找他。”
坐着的身形点头中,这轰天雷也是行了一礼走了出去,乔冽转头看着出去的东京第一炮手,转过头轻声道:“哥哥可知,这凌振还是孙大炮仗的旧识?”
吕布一条眉毛,有些诧异的看向道人:“这倒是没有想到。”
“小弟也是才知。”乔冽笑了下,对面的人示意中,走到一旁坐下:“大炮仗不是说他曾在东京甲仗库任职,学了些火器制造的技术,就是这凌振教的。”
上首的人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二人还有这般渊源。”
拿起茶水灌了一口:“不过如此看来也是好事,起码火器研究这块不会有何争权夺利的事情出现。”
“哥哥说的是。”乔冽点点头:“如今大炮仗完全以这凌振马首是瞻,倒也是件好事。”
吕布转过目光看向乔冽:“一会儿你也去看看凌振同呼延灼那边,对了,另外两个团练使可愿意归降?”
“那个韩滔已经降了。”挠了挠头,道人调整了下坐姿:“呼延灼被押回来的那刻,这人就多有动摇,小弟没费什么功夫就说通他了。”
“呵……上次说过了的,另一个呢?。”
似是想起什么,乔冽脸上带上古怪的笑容:“那彭玘却是个妙人,说不出话来就一直在那连比带划嗯嗯啊啊的,小弟也不懂他说的甚,听的心烦,找了縻貹兄弟过去,他就立时同意了。”
“这般痛快……”吕布思索一下,叹口气:“罢了,先找人盯着他二人,另外快些将他们家眷取来。”
“哥哥不肖吩咐,小弟已经安排了。”咧嘴嘿嘿一笑,这道人有些促狭的道:“都说打人不打脸,今次这三人却都是脸上的伤最重。”
想起之前见着的韩滔及呼延灼,吕布脸上也有些忍俊不禁:“先找人给他们看看,免得落下病根。”
道人点点头也是起身出去,不知何时,雨停了下来,几缕阳光从云隙间照下,邬箐曼妙的身姿出现在吕布视线里,手中提着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