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暴走(十二)
“真是让某意外,竟然能在此处见到你。”吕布扬了扬眉,縻貹在旁边也是大点其头,这场面他做梦也是没想到的。
“吕兄你们认识?”危昭德已经开了危老太爷的枷锁,正给自己兄弟开,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那边的三人一眼。
“认识。”吕布点点头:“某好久没遇上对手了,你叫杜壆是吧?蛇矛用的不错。”
低沉的话语声响起,附近听着和偷听的人闻的这名字都是吸了口冷气。
“杜壆?墨獬豸杜壆?那个兵马都监?”
危昭礼刚刚脱了枷,连忙转头看向一旁,语气中的讶异让杜壆心中一苦,随即自嘲的一笑:“对,就是我。”
危昭德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出去打开另一牢房开始给自家叔伯开枷锁。
吕布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三人一眼,见他们都是蓬头垢面,身有棍伤鞭伤,杜壆里衣几乎看不出原色,几人枷锁看样子也比适才危家爷孙的大、厚,想来这重量也是不轻。
“伱这厮看甚!”卫鹤被吕布扫视的老大不自在,不由狠狠瞪了一眼。
吕布瞥了卫鹤一眼,也不着恼,旁边縻貹一抬头,拿下巴点了酆泰一下:“相好的,怎生进来的?可是作战不力?”
“呸!”酆泰一口带血的口水吐到地上:“老子要是如此也就认了,叵耐被人下了套,诓骗我等来此,想要以莫须有之罪责罚我等。”
“这不就是遭人构陷了!”一旁危昭礼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卫鹤臭着一张脸:“就是如此。”
“如此勇士竟然随意构陷……”吕布摇摇头:“某若是汝等上官,重用还来不及,啧,真替你等不值。”
杜壆张了张口,苦笑一下又闭上,酆泰、卫鹤见他样子知道他是有苦说不出,只那事儿三人之间说还行,对面之人前段时日还打生打死来着,却是怎么也不到能分享的交情。
“吕兄,该走了。”危昭德打开了叔伯的枷锁,转头对着吕布道。
“嗯。”吕布应了一声,却没动,看着杜壆三人两眼,突然道:“可愿出去。”
“自是愿得。”杜壆突然接话,随即吃力的坐起身子,他身上的枷却又比酆泰二人大上一号。
“出去有何打算?”吕布伸手从危昭德那里拿来钥匙,猛地朝酆泰处抛出,左手轻扶刀鞘,身体微微侧了下。
杜壆抬头看了吕布与手持开山大斧盯着他猛看的縻貹一眼,又撇眼见酆泰与卫鹤合力将钥匙捡起,正在互相开锁,眼睛一眯,思忖一下叹了口气,正色道:“我知你想什么,只是老子出去定是要杀这襄州知州的,如此你还敢打着拉我入伙的主意?”
吕布意味深长的看了杜壆一眼:“不过一蕞尔小吏,有何不敢?”
杜壆拿眼看着吕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虽知你本事不小,未想这口气也大,别到时吓破了胆。”
吕布也不答话,嘴角咧开,不屑一笑。
酆泰此时枷锁也解开,晃着膀子走出监牢,前去杜壆的牢房将锁打开,后面卫鹤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膘,看了眼吕布,又打量了下縻貹,看着他倒提的开山大斧,指了下酆泰道:“就是你打了这丑厮一斧子?”
“是我怎地?”縻貹瞪了卫鹤一眼。
“干的好!”卫鹤一竖大拇指:“我若不是打他不过,早就亲自动手了。”
縻貹顿时哭笑不得,那边酆泰走过来,踢了卫鹤一脚:“你这肥厮哪头的?”
“反正不跟你一头。”卫鹤肚子一挺,狠狠瞪了酆泰一眼。
吕布没管这两个吵闹的混人,看了看杜壆,转身朝外走去:“走不了就叫人扶着。”
杜壆面不改色,看了眼因走动又被血迹染湿的里衣,迈动脚步,晃了一下,随即挺起身子在后面跟上,咬牙道:“不劳担心,我还行。”
“各位英雄,援手则个。”
“好汉,好汉救救我等。”
有囚犯张口呼喊,吕布懒得侧目一看,危昭德却是拿起钥匙挨个给牢房打开,当下众囚犯欢呼一声,纷纷走了出来。
……
哗啦——
铁链甩动,极速旋转的链条陡然一抖,冰冷坚硬的铁钩擦着空气,猛然勾了过去,噗的一声,一个领头的军士身子一颤,眼睛瞬间瞪大,艰难的低下头,腹部插入一根铁钩,鲜血顺着钩子尾端滴落下来,蓦然间,铁链“哗啦”一下绷直回扯,肚子登时被扯开一道口子,有内脏被勾了出来,绿绿的肠子在后好似活了一样钻了出来。
“往后!小心钩子!”
“贼人猖獗,跟他拼了!”
“你们上啊,此人乃是要犯,抓住他就发达了!”
牢房门前已是狼藉一片,有十数名军士与三班衙役躺尸于地,也有三五名喽啰横尸当场。邓飞手持一根带有钩子的铁链站在场中,看他身前血迹斑斑有人躺倒,又有不少内脏堆积,显然不少人糟了他的毒手。
“老子不发威真当俺是废物。”邓飞狞笑着看着眼前官差:“哥哥没出来前,都给俺老实待着,谁上前谁死!”
一众军士与官差微微一犹豫,猛然间就见牢房大门处有人影闪动,接着高大魁梧的身影鱼贯而出。
“寨主!”
“首领!”
一众喽啰见了当先的大汉纷纷出声,让众官差知道这是正主儿,只是待第二人映入眼帘时,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杜……杜都监……”
“该死!他怎生出来了?”
“快去告诉大人,杜壆从匪了!”
嘈杂的声音纷乱的传来,听入耳的杜壆面色有些难看,本就有些苍白的面色看起来青了些许,胸膛起伏不定,似是要炸开一般。
“借刀一用!”
杜壆口中说着,也不等回答,一把从旁边喽啰手中抢过朴刀,往前两步,刀光一闪,那叫嚷着上报的衙役就被一刀劈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姓杜的,你……”
有班头刚刚说了几个字,那刀就转到他喉间一抹。
一条血线出现,随后
嘶——
血液飚射的声音入耳,温热的血液似雨点一般落下,杜壆面无表情抹了下脸,冷冷瞥了一众衙役:“滚!”
“你……”
有人还想说句狠话,却被旁边的同伴一把薅住,连拉带拽的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