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间几人已到营前,就见四周的营墙两丈多高,都用土坯垒成,顶上也是女墙垛口。迎面的大门数丈宽阔,两侧各有一座箭楼高耸,楼上架着床弩,火盆、金鼓俱全,更有兵丁日夜把守。这会儿几人还未到门前,早眼尖的士兵远远瞧见,箭楼上号角之声顿时“呜呜”的响了起来,接着就见营中尘土飞扬,少时马蹄声传来,紧跟着营门一响,向两边大亮敞开,当头四匹健骑领着几十名兵丁风急火燎的迎了出来。眼看着还有丈余远,四人已是滚鞍下马,在路边抱拳躬身道:“属下等恭迎门主。”
“好,好。”王宗亮也跃下马来,抬手还礼道,“四位教头免礼。”
说着伸手抓住萧宁的手领上前去,笑呵呵的道:“宁儿,我来给你介绍。”
第一位是个红脸汉子,八尺多的身高,颔下三缕墨髯,着一身墨色劲装,就听王门主笑呵呵的指着他道:“这是杨方杨教头,本是天波府中枪棒教习,颇得老太君欣赏,还是我给强要来了,在这儿屈尊做了个指点儿郎的教头。”
杨方听了拱拱手,口中直说不敢。
说着转向第二人,此人身高不足七尺,却是雄壮无比,衣衫之下虬筋崩起,几欲顶破那一身劲装,见了这人就听王门主道:“这是孟固,孟良将军的后人,也是在军中呆不住了,跑到我这儿讨人嫌。”说着哈哈大笑,伸手在他臂膀上擂了一拳。
话音未落已到了第三人的面前,这人面目冷硬,生得高高瘦瘦的,好似一阵风就要刮飞了一般,到了这儿王宗亮是上下打量了几眼,才道:“杨羽教头,本是军中斥候出身,自几位伯父与兄长去后,也是过不惯军中的日子,才来了我这里。”
话没多说,跟着就是第四人了,这人看年纪不大,背插一对铜鞭,只是一头的乱发,满脸的虬髯,见了王宗亮竟是咧嘴一笑。王宗亮也是伸手揉揉他的头发道:“这是呼延家的呼延铭,也被家规约束够了,跑到了我这儿来了。”
呼延铭也是呵呵一笑,看看萧宁道:“门主,这位小兄弟眼生的紧啊。”
“哈哈,他啊,”王宗亮拍了拍萧宁的手臂,对着四人道,“他叫萧宁,前段时间和你们说过一位在光州数败耶律雄,刀劈神音教血虎、鬼狸两大堂主,接得岳长海一记大碎碑手不败的少年英雄你们还记得否?”
“就是他?”呼延铭从王门主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意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萧宁道。
“嗯。”王宗亮微微颔首。
这下几人目光中带了三分吃惊,更有七分的不信,杨羽那边眉头一皱,禁不住说了句:“萧宁?门主,不会就是五六年前门中传闻,您想收徒可他不想拜师的那个萧宁吧?”
听了这话萧少侠一阵尴尬,王门主也是干笑了几声,摆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杨羽教头还提那些作甚。”
杨羽没有再问,孟固却是跨前了一步,上下打量着萧宁道:“好小子,当年竟是如此小觑我金枪门,今儿个这是本事成了,又过来耀武扬威了不成!”
萧宁皱皱眉头,看看王宗亮,一时更没法接话了,王门主也是眉头一皱,瞪了孟固一眼道:“退下!萧少侠来者是客,懂不懂规矩!”
“门主!”孟固一抱拳,委屈得道,“想您在江湖中鼎鼎大名,镇守这边塞更是威震辽夏两国武林,何()
时被人如此轻贱过。碰不到他还则罢了,今日这小子既然到得门上来了,不管他在外面如何,我定然要抻量抻量他!”
“唉……”王宗亮看着孟固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他的肩头道,“孟教头,技不如人咱们无需强辨。方杰、思宇、红梅、广儿这几个孩子你也知道,论天资都不算差,哪个不是在我身边教导了十年以上的,如今拿出去又有谁说能敌的住耶律雄的,不说耶律雄,能敌的住屈突明豪的又有几个。”
听了这话孟固一时也是呐呐无言了,章思宇在后边更是羞红了脸,低下了头。这下萧宁在旁边也是呆不住了,挣开王宗亮握着的手,对着孟固深深一揖,再对着另外三人抱了抱拳道:“孟教头,三位教头,前次小子实是报仇心切,不识好歹,枉自辜负了门主的一片心意,着实该罚。今日前来贵门,一是寻我两位伯伯,更是来给王门主赔罪来了。几位若是心中有气,待救出我骆伯伯,要打要罚任凭诸位。”说着又是一揖。
王宗亮看到这儿伸手把他拉起来,握着他的腕子摇摇头道:“宁儿何需如此。”说着转头对众人挥了挥手,高声道,“宁儿虽未入我门,但仍与我之子侄一般,以前之事休要再提,若再有借此事寻衅者,休怪门规无情!”说罢执着他的手,一同向别院大门走去。
后边王威看了捻髯微笑,也随着众人走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