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气氛沉闷了不少,两个人各自揣着心事,谁也无心说话,就这么闷头赶了一阵,等到天色渐黑了才找了个镇子歇息下来。屋中萧宁挑了挑油灯,轻咳了几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压仰,抬头看着楚月道:“月妹妹,接下来的路要不好走啊。”
“嗯。”楚月轻轻点头,回手递了一杯凉茶过去,“确实诡异,想来金枪门在此也经营了几十年了,这太原城附近的三关当年又是六郎杨延昭元帅驻守,就算此时这些关口上杨家的门生故吏也是极多,以王门主与天波杨府的关系,这里早就应该是铁板一块了,怎么会还有神音教的人出没呢?”
萧宁轻轻的摇了摇头,接过水来喝了一口,道:“猜不透。按说不管何处出现神音教众,这太原城左近也不应该呀。当年听余伯伯说过,杨家是最坚定的抗辽派,自老令公始,不管男女个个铁骨铮铮,沙场之上百死无悔,已致辽人闻风胆丧。王门主既是杨家之后,更是对辽人恨之入骨,神音教的人怎么也不应该在这里触他的霉头啊。”
话到这里屋中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姑娘抬头瞥了他一眼,吞吞吐吐的道:“宁哥哥,莫不是……”
“休要胡思乱想,”萧宁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咳了几声,靠回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摇摇头道,“王门主在这边关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也没见出什么事。而今岳长海和耶律雄都已潜入中原,此处更有何人可奈何的了他?这其中也许有些曲折,但绝对不会有大事。”
“嗯。”姑娘让他说的心也宽了不少,这才站起来道,“好,我不想了,反正没几里路了,咱们到了就知道了。你也早些歇息,明天还得早早赶路。”
“好。”萧宁也是起身相送,等到两人分别歇下,这一夜也就再无他事。
第二日一早仍是尽早登的程,直到天色擦黑两人才来到太原城下。做为大宋的西北重镇,太原可谓是城高池阔。自打破唐朝已来的坊市之隔,宋境之中贸易越发繁盛,中原腹地有不少城池早已没了宵禁,城门不在战时夜晚也常常大开。而这太原不同,西夏大辽年年犯边,所以这城的守卫格外森严,不但城门按时关闭,城中更是兵丁巡查,夜夜宵禁,今日二人若是再晚一步,恐怕也就只能在城外过夜了。
跑了一天两人尽是风尘仆仆,两匹坐骑也是通体见汗,趁着大多数店铺尚未打佯,两人挑了一间干净的客栈先住了进去,这才出来寻了些吃食,顺便围着城中逛了一圈。等到街上兵士喊着宵禁了,这才又回到店中,却也是说了会儿话,各自睡下。
等到桥楼上鼓打三更,整个城中已是寂寂一片,这时一条人影忽然冲天而起,在屋面上接连躲过几波巡查的官兵,闪身间跃入一处大院之中。四下看看这院里也无有他人,这才奔着东北方一间亮着灯的屋子而去。先在屋外来回看了两圈,再细听屋中也只有一人的声息,这才放心的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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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人五短身材,这会儿正坐在侧位品着一碗茶,耳听得有人进来回首一看,赶忙放下手中茶碗,起身一躬道:“大人,今日发现大人留下暗记,料想大人今夜到访,属下特在此恭候。”
“嗯。”进门之人轻应了一声,径自走到主位坐了下来,瞥了一眼身侧的人道,“坐吧,五爷。”
“不敢。”乔五躬了躬身子,侧身坐了下来,问道,“大人急召属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这一来不用问了,进门的除了血圣没有他人。
“给你的飞鸽传书收到了吗?”血圣沉吟了半晌问道。
“收到了。”乔五点点头。
“见那叫萧宁的得了一副‘四圣秘藏图"的副本,我这一路跟踪而来,本想招你们在太原左近一起埋伏取了,加之恰巧他身受重伤,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候,没想到却让血魁这个叛徒占了先。”血圣说着,恨恨的一拍桌子。
“大人……”乔五爷闻言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怎么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