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白居易的诗写的不错,更不用说这不只是四月,都是五月的天气了,越发的没了那些花团锦簇可看了。
天是热起来了,往西北的官道上,跑上一天萧宁楚月俩人也是一身的风尘,还好时间尚早,路上倒也悠闲。这也就是刚刚下过一场雨,略略凉了一些,路上的土也小点,骑在马上楚月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看前边道:“宁哥哥,这到哪了?”
萧宁皱着眉头打量了打量四周,说道:“看情形恐怕还是没到河东路。”
“那还是在京西北路的地界上呗。”楚月懒洋洋的道。
“嗯。”萧宁点点头,回头看看身旁的姑娘,“怎么,累了?”
“还好,还好。”楚月抬起手来摆了摆,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说道,“就是有点无聊罢了。”
话正说着呢,忽然一支响箭从天而降,“咄”的一声插在了两人马前,惊得萧宁楚月赶紧带住了坐骑。一时间两人伸手压住了马鞍上的兵刃,游目四顾,就见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片,一时间却未见一个人影。萧宁一面打量着四周,一面对姑娘道:“让你闲的无聊,这下有事了吧。”
“我……”姑娘一时竟也是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就在这时,前面一声呐喊,四下里蹿出五六十人来,拿刀带枪将两人围在了中间,有个当头的回身高声招呼道:“老爷,快来啊,贼人已经让我们围上了。”话说着,就听道上马蹄声响,一彪人马又是迎面冲了出来。
再看时,当头的是个年近五旬的汉子,浓眉钢髯,长得甚是粗犷。一身墨绿色劲装,胯下一匹胭脂红,手擎一口九耳八环刀,身后又带来二十多人。这会儿到得近前“呼拉”一声再围了一层上来,那个汉子坐在马上对着刚才喊话的人问道:“可是他二人?”
“正是这二个人!”先前说话的人几步抢到马前说道,“老爷您看,可不是和少爷说的一样吗。一男一女,都长得模样周正,女的带剑,男的除了短兵刃,马上还挂了一条长枪。这会儿他们虽然把兵刃都藏起了。可您看,”说着手一指两匹马上使布包了的兵器,“可看起来还不正是那三件吗。”
“好,来人。”马上之人抬手一招,“给我拿下!”
“这位前辈……”萧宁一听,抬起握刀的手一抱拳,刚要说话,就听旁边家丁一声呐喊围了上来。这下二人也顾不得说话了,各自飞身下马与众人交上了手。
别看众家丁人多,怎奈围着的二人武艺太高,就算此时萧宁空手,姑娘长剑也未出鞘,对上了这些使兵刃的也是处处占得上风。只是个二三十招就将这帮人冲得一通大乱,更有七八个汉子被打倒在地爬不起来了。马上那人见了也是大怒,喝了一声:“废物,闪开!”说着左手一拍马鞍桥,脚下一踹蹬飞身而起,凌空一刀直奔萧宁砍了下来。
这边正交着手呢,耳听得头顶金风一响,萧宁急忙抬头一看,就见一刀是“力劈华山”直奔自己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刀到近前了,萧宁侧身急闪让了开去,却是撞入一名家丁怀中,跟着肩头一用劲抵在这人胸口,猛得一发力将这人顶出一丈多远,一时竟也爬不起来,使得正是破军八式中的“折玉柱”,这下尚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此人的胸骨肋骨不可能再有一根完好的了。
这大汉身手也是了得,此时见一刀走空,猛然间手中刀急停,就听刀环子“哗啦啦”一响,大刀已是横了过来,一招“横扫千军”对着萧宁拦腰斩来。
萧宁含胸收腹让过这一刀去,左手三指直扣大汉手腕。大汉撤步换身,手腕一沉躲过这一抓,倏然间左手也握在了刀柄之上,左腿一弓上跨半步,两手一拧刀刃冲上,一刀斜撩了上去,再逼得萧宁退下一步去。
两()
人这一动手就是个三四十招,就见这大汉刀似泼风,围着萧宁拦、砍、剁、撩,无一不是大开大合,满场中就听他刀环“哗哗”直响,旁边围的家丁无一人能够插上手来。就算萧宁此时也不由得暗暗赞叹,江湖中果真是能人倍出,就这路上偶尔碰上一人都有如此功夫,看样怎么也不在当年的宫宇、费剑清之下了。虽说自己这是空手应敌,可这鹰爪功、通臂拳、狂风腿交替使出,更有破军八式掺杂其中,至今也没占了几分上风。
再斗了一二十招,萧宁这边还好,楚月却已是不耐。正好这时让人围的难受,当下一伸手抖开包裹,扔下剑鞘掣出了断离剑来,左手扣定了两枚飞镖只等机会。眼看着姑娘要发飚,官道上又是马蹄声响,就见一骑轻骑护着一架马车由远而近,后面徒步还跟了八个人俱是家丁打扮,等到了百十丈外,马上之人叫住车驾,仔细打量了打量场中诸人,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抬手高呼道:“住手!黄大哥,月儿,宁儿,别打了!”
场中之人听了也是一愣,各自让了一招闪了开去,那大汉抬头一看却是喜出往外,大笑一声:“王老弟,你怎么来了,你且稍待,等我收拾了这两个小崽子咱哥俩再叙。”
再看旁边,萧宁和楚月早就撇下众人飞奔到马车前。楚月是一头扎在了那位刚下车的妇人怀里,扭着身子叫了声“娘”。萧宁这边也是撩衣跪倒,口中道:“见过伯父、伯母,您二位怎么来了。”
王威呵呵一笑,一跃下马扶起萧宁,“行了,别多礼了,这是怎么回事?”
萧宁回头看看身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大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