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回头看看梁荣,“今儿个几号了?”
梁长老略一忖思,抬首道:“应该是初十了。”
“那还晚不了,”商长老略微推算了一下路程,“也就还有百十里了,两天怎么也到了。”
“嗯。”众人也是点点头,这会儿袁明一带马跟了上来说道:“老叫花子,那今天找个地方早歇了吧,别再过了宿头又得住在那荒山野岭里。”
“哈哈哈哈,”商天行朗笑一声,“好,听你的,袁老二,你不是让那鬼吓着了吧。”
“放屁,”袁明在马上把眼一瞪,“我兄弟俩净和死人打交道了,什么时候怕过鬼!”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马上加了一鞭飞驰而去。
再行了三四十里,前边就有处镇子遥遥再望了,到了这会儿,梁荣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葫芦,笑嘻嘻的道:“走了,打酒去。”说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大家伙后边相随,不时就到了镇中。
老规矩,先找处客栈安顿下来,梁长老自是背着空葫芦和袁明出去找乐子了。他俩一个好喝,一个好赌,这一路上早就是臭味相投,引为知己了。两个闲不住的出去了,商长老和袁顺都好静,也是早回屋中歇息了。楚月照旧去找萧宁聊了会天儿,薛善还是蔑视的打量了一眼,自己回房生闷气了。
等到天都过二更了,梁长老才由袁明扶着,步履踉跄的走了回来,一面走,还一面口齿不清的数落道:“袁老二……不是我……我说你,用内功去……去赌……赌骰子,你也太……太……太欺负人了。”
旁边袁明嘻嘻的笑着:“谁让他们那赌场动手脚想坑我的,没让他们输的脱裤子我就够仁慈了。”
“嗯。”梁长老竟然又点点头,“对……也对。”
“好了,到屋了,你就快回去睡吧。”说着,袁顺已把梁荣扶进了屋里。
等到这一切都静了下来,这时才看见对面屋檐底下竟然伏着一条黑影,看着进屋的二人暗中点了点头,再打量了一眼四下的房舍,好像暗中默算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翻身上屋,提气刚要远去,忽然间就见前面人影一闪,一个不高的身影手横铜杖拦住了去路,开口笑道:“朋友,好容易来趟干嘛急着走呀。”
那人这下也是一惊,退了一步低喝道“‘金面犼"商天行!你果然在这儿!”
说着脚下方要再退,不想背后冷哼一声,一个抱刀的人影也跃了上来堵住了后路。这人回头再仔细打量,皱着眉又是低声道:“你就是那个初出江湖的萧宁吧!”
萧宁也只是哼了一声并未搭话,转眼间两侧屋脊上薛善和楚月姑娘也各持兵刃跃了上来,一时间四面将此人围住了。
原来刚才梁长老回来之时动静不小,但还是让商长老隐隐感觉到了后边好像有人跟踪。这才潜出屋外翻身上房,估计此人要走还得穿墙越屋,于是专在屋顶等他上来。本来商长老那一嗓子也没压低了声音,自是()
惊动了萧宁三人,这下三人也是各带兵器赶了出来。此时那人打量了四周,冷冷一笑,“以为人多就留的住我了吗?”
说着袖子忽然一扬,隐隐就见一团粉末当空洒开,再看他左手一抖,一只火折子迎风就着,半空里突然大团的火花生起,一时热***人,惊得旁边四人急忙躲闪,火光中就听那人狂笑一声:“嘿嘿嘿嘿,爷爷我去也!”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薛善和萧宁却早就觑定了他蹿出去的方向,同声喝道:“别跑!”已是起身追了下去。
此时院中几人也早就出来了,梁长老虽是满面通红,却还哪有一丝醉态。屋上王姑娘游目四顾,也想追出去,却被商长老拦了下来,“别去了,你的轻功现在跟不上了,一起守在这儿等消息吧。”
“嘿!”楚月只得恨恨的一跺脚,跟了商天行跃了下来。
再看萧宁薛善二人,追着那条人影穿墙过院,在巷中七拐八拐。说心里话,这要是萧宁自己恐怕早就追丢了,还好薛善轻功了得,前那人不但甩不脱他们,反而让薛善越追越近。眼看着转过这个街角,前边再有几个路口就要出镇了,那人也是拼尽全力了,背后薛善也只是不屑的冷冷一笑,回头看看身后紧追的萧宁,身形刚蹿到巷口,就要再提一口真气侧转身扑上去了,却忽见不远处一道剑光闪过,前边巷口中骤然间跃出一道人影,手持利剑向那人刺去。
逃跑的那人更是吃了一惊,怎能料到此处还会有埋伏,急忙间身形一转,却还是让这一剑贴胸开了一道口子。后边薛善见了不由得心中大喜,脚下一蹬就要扑上去。此时萧宁也是跟了上来,乍见此景也是一惊,眼见薛善身形就要跃起来了,只得猛然抢上一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退回巷中。
这下薛善回头把眼一瞪,刚要开口说话,萧宁已把食指比在自己的嘴唇上止住了他,手指又轻轻的向外戳了戳。薛少侠好容易咽回去了就要出口的喝骂,气鼓鼓的回头瞄去,就见先头那人躲过长剑,一个侧翻已到墙边,手向背后一撩,一口明晃晃的缅刀已掣了出来,迎风一抖绷的笔直,护在身前刚要喝问,不想这阴影里一条软鞭却又贴地缠了过来。还好这下他还算有备,当时脚下一蹬沿墙上了七八尺,算是躲开了这一鞭。可也就是一声:“何方贼子!”刚刚出口,暗中又听金风一响,一支暗镖不知从哪飞了出来,再想躲时也只来得急让开左胸要害,却是正正钉在了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