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将代铎押回杭州钦差行辕看管,可嘉亲王却深知代铎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普通的兵勇根本就看押不住,可问题是他手下并没有什么高手用来看管代铎,于是他只是将原钦差行辕代铎的手下悉数遣散,安排了一些普通的兵勇在此留守,禁止常人出入、或者接近钦差行辕仅此而已。
对于嘉亲王采取的举措,代铎也是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任由对方施为,混迹朝廷这么多年,他早已弄清楚了一个事实,深知这是一个皇权在上的年代,臣子掌中的权力说白了就是皇帝赋予的,皇帝可以赋予你一切权力,也可以随时将赋予的权力给予削夺,除非是这个臣子是铁了心,且羽翼已经丰满,准备造反起事了,否则就得屈辱的忍着,而现在的屈辱也只是为了谋取将来更大的权势,更何况现在是盛世,在盛世谋反,哪有那么容易,就以荣亲王为例,人家好歹也是大清朝的王爷,虽然他不满足于现状,也不得不为乾隆效力二十多年,才有了今日的权势和地位,才敢跟乾隆摊牌,在外人看来,无论人家怎么跟乾隆争,跟乾隆斗,都是皇家内部叔侄之间的内务,若是外人想要谋朝窜位,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代铎虽然被软禁在了钦差行辕,但是只要他不出钦差行辕,外面那些看押他的兵勇自然也不会为难,被软禁在行辕这段时间,代铎也深思了自己夺营失败的原因,知道是自己在杭州采办大量犒赏三军物资这事还是走得有些太急,以致引起了嘉亲王与高进忠的主意,不然他们不可能在江南大营里等着自己上门,这次江南大营夺权,他根本就是亏了夫人又折兵,白白的赔上了白莲教与屠龙帮这几年积累下来的家当,却是一无所获,反将自己刨露于人前,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得考虑清楚了,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失误,一次失误,也许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再次失误却会将自己陷入深渊。然而荣亲王那边却并没有给他太多的考虑时间,再得他这边夺营失败之后,就给了他最新的指令,让他自己尽一切力量拖延鄂尔多率兵北上的时间,接到荣亲王最新的指令之后,代铎的脸色是立刻沉了下来,让他尽一切力量阻制拖延鄂尔多出兵北上勤王,这不是逼他选队站边么,一旦选择了鄂尔多死抗,那么他与嘉亲王、鄂尔多之间也就再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这可不符合他的利益,更何况荣亲王与乾隆之间的争斗尚未分晓,他就站在荣亲王的一边,这风险是不是也太大了,说到底乾隆还是大清朝的皇帝,护皇派的势力还是相当大,若是最终胜出的还是乾隆,那他可就真有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不选队站队又不行,若是荣亲王那边在这场角逐中胜出,肯定会跟他秋后算帐的,就算荣亲王不会计较,他在荣亲王派系中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进而被彻底地边缘化,这种情形他自然是不愿看到。
于是他在接到荣亲王的指令后,就呆在书房中苦思出路,在书房里这一苦思就是一下来,直到白莲圣母将一碗调好的莲子羹放在面前,才将他自沉思中唤醒。
“什么时候了?”
“黄昏!”
“黄昏?”
听到白莲圣母的回答,代铎很意外,他竟然在书房中呆了那么久。
“可是有什么难决之事?”
代铎点头:“荣亲王那边已经知道我这边夺营失利之事了?”
白莲圣母很是关心他的处境:“他可有怪罪?”
代铎回答说:“冒险夺营原本就是兵行险招,就是失败也不足为奇,若是要坚就得怪我急着将鬼冢武藏给急着派了出去,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败给了嘉亲王,不过荣亲王那边确有新的指令传来,让我尽一切力量阻制或延缓鄂尔多这边出兵勤王的时间,为他夺嫡多争取一些时间,不过经过这次夺营之后,我却发现皇权的势力还真不是一般地大,荣亲王虽然是当朝的()
一品王爷,且在这场夺位之争占据了上风,可乾隆那也不是一个庸者,会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摆在桌面上,究竟他们谁会在这场角逐中胜出,我也吃不准。”
听到他这话,白莲圣母也迟疑了起来,荣亲王与乾隆之间的这场争斗可也关系到他们的身家。
“你说我究竟是站在谁的一边?”
“荣亲王与乾隆之间的这场战争究竟他们谁会赢,我也不知道,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妇人,看得也没有你们男人远,不过我听坊间的赌徒说过一句话,人在赌桌之上,这注你最终还是要下的,下了你至少还有一半翻本的机会,不下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代铎苦笑:“问题是我不知道该押他们哪边?”
白莲圣母再问:“你希望他们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