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芷没有死,她在江中整整飘了一天一夜,才遇上两条从姊归前往杭州的商船,被水手从江中捞了起来。
当李沅芷被水手从江中救起时,整个人已因为极度脱力昏了过去。她这一昏过去就是三天两夜,当她从昏迷中醒过来时,船已停了下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妇人装扮的女人,这女人陌生俏丽而倔强,而且她很肯定自己从来教没见过,而这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听到方德要拍卖方隆号外地分号后从姊归匆匆赶外杭州的李小环。
“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
“你醒了最好,”李小环的声音的声音很淡:“我们这艘船已经到了地头,而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多事,更喜欢惹麻烦,若是你再不醒来,我还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
“谢谢!”
“不客气,”李小环的声音很淡:“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多事,更不喜欢惹麻烦,所以我不会问你的来历,更不会问你怎么掉到江里的,或有什么仇家,你也不用费尽心机的跟我说些谎话,跟我说什么大恩不言谢,容后再报之类的老话,对你的来路,我根本就没兴趣,还有刚才我已经请大夫给你检查过身体了,你身上并没有什么明伤,暗伤,就是因为在水里泡得时间长,有点脱力,回头吃几副补药,好好地休息上几天,估计也就没事了,不过我们这是商船,这次我来杭州也是因为在杭州有些事要办,不便留你太久,若是你在杭州有什么亲戚朋友,就投亲去吧。”
李沅芷苦笑:“我在杭州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这我早就想到了,”李小环随之丢给了她一个包袱:“这包袱里有几身换洗的衣服跟二十几两碎银,即使是你在杭州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它也能让你在杭州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你要赶我下船?”
“不错,”李小环淡淡地说:“你我非亲非故,能把你从江中捞上来,给你一些盘缠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可没有理由要照顾你一辈子,更何况我这次来杭州也有自己的人事要办,我总不能在办事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吧,虽然你在杭州无亲无故,可你有手有脚,只要勤快点,想在杭州城里要找一份生计还是没问题的,若是你有什么麻烦,或者有什么仇家的话,我建议你去四条街,相对外面而言,四条街就是一片净土,无论你有多少仇家,或者惹了多大的麻烦,但是只要你踏进四条街,整个人就算是安全了,只要你在四条街安分守己,谁也无法把你从四条街带走,即使是官府中人也都不例外。”
“知道了,”李沅芷已坐了起来,很吃力地下床:“你放心,我这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
李小环的声音很淡:“那就好!”
半柱香后,李沅芷就下了李小环的商船独自离去。
随着玉矶子的武功被废,方孝玉、方世玉等人进京赶考之后,雷家的招亲擂也没有再坚持多久,也就撤了,虽然他们的招亲擂显得有点无疾而终,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雷家的女儿雷婷婷和雷人王也跟着失踪了,你说这连女儿都不见了,这擂台你让他们怎么再摆下去。雷家的擂台这一撤,杭州城也显得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段平静只是属于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玉矶子那可是西北武林大派崆峒派的掌门,在其还有崆,才是崆峒派真正的顶梁柱,虽然崆峒派在江湖中的地位远远地比不上少林、武当两大门派,却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更重要的是崆的武功虽然不及,联手却未必不及白眉,虽然玉矶子只是他们推出来主持凡俗事务的代表,代表的那可是崆峒派的门面,如果连他的武功被废,他们都熟视无睹的话,那崆峒派还怎么在江湖中立足。
但是不管怎么说,随着雷家的擂台被撤,杭州城总算是()
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是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前来参拍方家外地分号的商家所打破,拍卖方隆号外地分号这事,方德直接将之授权给了罗伯特的洋行,以现金的方式进行公开拍卖,整个拍卖是在总督府的监督下进行的,对于这次拍卖,罗伯特那可是非常地重视,这可是他跟大清的商人们进行交流与推广洋行业务的绝佳机会。
事实上他也没有让方德失望,外地那些分号在拍卖之后,总共得银一百七十三万两,在拍卖结果之后,方德将一百万两银子直接通给官府捐助给了江南各地的赈灾局,做为赈济灾民的专款。
对于丈夫将拍卖的银子捐给赈灾局这事,苗翠花,马玉梅虽然不解,可她们还是跟欧阳四海一起亲手置办了一桌酒菜安慰方德,毕竟方家经营了好几代的方隆号是在自己丈夫手上没了。
对于三位妻子的心意方德倒是很领情,每一道菜都真心实愿地尝了好几口。
酒席间马玉梅问起他将银子捐给赈灾局这回事,方德这么回答他的:“有银子是好事,但是银子多了就很容易引起别人忌惮,尤其是朝廷方面,发年的大明的首富沈万三被朱元璋抄家灭门就是一个例子,一旦你引起朝廷的忌惮,那你的路就走到了尽头,因为你个人就是钱再多,也斗不过人家握刀的,所以真正的智者他会适时的调控风险,不断地释放风险,不会将自己置于刀口之上,朱陶公只所以被人称为商圣,就是因为他善于风险降低到最低,再说一个人你能吃多少,用多少,占多少,即使是没有了方隆号,可是我们的根,跟客源都在,我随时都可以东山再起,因为商人最重要的是信誉,跟人脉,没有这两样东西,你就是有千万资产,总有一天也会败光,可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在,你就随时可以一夜暴富。”
苗翠花笑着说:“只要你不带着我们去讨饭就行。”
方德则继续说:“朱陶公只所以被称为商圣,就是因为他深谙趋吉避凶之道,他不但能苟全家人性命于乱世之中,还能三起三落,光这份本事就值提我们学习,我也不想因为一点身外之物给我们带来灭门之祸,不过光这样还远远不够,我准备将剩下的家资分成二份,固定资产咱们不动,金银细软全部委托罗伯特存入英国皇家银行,并请他把我们办理移民手续,一旦大清无法呆了,我们就全家就搬去英国,英国那边的法律体系要比咱们这边透明多了,特别是对商人的保护,不象咱们这边有点钱,你还得藏着掩着,生怕引起官府的注意,一不小心就被人家扣上女干商的大帽子,被抄家灭门。”
苗翠花忍不住地说:“那我们岂不是要背进离乡,漂洋过海,我这人最怕坐船,一坐船就想吐,若是坐上几个月的船,还不得晕死?”
方德呵呵一笑:“真要到了那种地步,你说是晕船要紧,还是逃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