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琵琶拳硬接李小环的连环腿。
她们的出招都很快,眨眼间已互搏,然后互中一拳一腿分开。
——平分秋色!
——一拳换一腿!
“琵琶拳,你是洛阳琵琶门的惊鸿仙子!”
李小环的眼睛中尽是战意。
——她已很久没有遇上这么强的敌手了。
“七十二连环腿,”笑:“我也没想到你就是近来在江湖上连败七大高手的李小环。”
李小环冷笑:“我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惊鸿仙子居然会化名云三娘成为聂天赐的打手。”
“世事无不常嘛,”不以为然地笑:“当然你和方德的情事闹得沸沸扬扬,原本大家都以为你会嫁给方德,可让谁也没想到你会嫁给了别人,可见这再深的感情也敌不过时间的浸蚀。”
“牙尖嘴利,我打得你满得找牙!”
李小环刚要出手,却听说:“切磋武功有的是时间,但是绝不是现在。”
说话间,她已纵身而起,但见她的足尖在墙壁上一点,人已借劲上了墙头:“晚上我到你家找你。”
声落处人已无踪。
“想不到你倒跑得很快!”
她的话刚说完,脸色已变了,她已听到有人向这边走了过来,当下她也没有再做停留,施展轻功上了的房顶,迅速地离去。
她可不想因为当街斗殴被人请进衙门。
朱七看到手下全都断臂断手的回来,不禁大怒:“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也摆不平,真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
为首的打手,连忙说:“朱爷,不是兄弟们没尽力,实在是那婆娘太凶了。”
“她的来路都打听清了。”
“是,她叫李倩,和她老公三个月前来得秣归,在城南开了几间绸缎店,专买洋布,生意好得不得了!”
“只不过是个生意人竟敢惹上我们如意赌场,你赢了我的银子,我就要你家破人亡,”朱七的语气变得杀气腾腾:“多找些人给我烧了她的绸缎庄,不,还是我亲自出马,我已经有很久没放火了。”
他的言语间尽是兴奋之色,就仿佛他已看到了李小环所开的绸缎庄在大火中焚烧一样。
那打手连忙答应,匆匆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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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云三娘借着月光潜入了李小环所住的宅子。
她刚踏入后院,院子里的灯就立刻亮起,随后她发现自己被一干训练有素、手执棍棒的家丁团团围住,而李小环正从面前的屋里走了出来:“我早就知道你会来。”
云三娘见状反而笑了:“有必要这么紧张么,方夫人?”
李小环冷笑:“我只知道你不是我的朋友!”
“千万不要误会,”云三娘说:“你与聂天赐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不会管,我今天来只是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李小环冷笑:“是么?”
云三娘的声音也很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的赌术,一定是传自南千王一脉,我找这个人已经找了二十三年,他的下落还请方夫人坦诚相告!”
“南千王?”李小环听得一愣,可随后她却又笑着说:“这我知道,南千王可是大名鼎鼎的赌门中的泰山北斗,可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你总不能以为我会青龙取水,就一定是他的传人吧,而且青龙取水未必只有他一个会!”
云三娘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你与聂天赐之间的恩怨我不想管,但是南千王的下落你必须告诉我,我找他已经找了二十三年,你必须告诉我!”
李小环觉得好的样子很有趣:“如果我说不知道呢?”
“那我只有将你拿下,”云三娘一字一字说:“打了徒弟不怕师父不出来!”
李小环冷笑:“你以为我会放你走么?我与聂天赐迟早会有一战,我不想在对付他的时候,还要提防你这样的高手。”
云三娘不禁笑了:“你连我也想留下!”
“你帮聂天赐就是我的敌人,是敌人我就不会放过!”
李小环和身上已透出了一股杀意。
云三娘眼睛闪动:“你以为你是他的敌手么?”
李小环的话很简单:“不是猛龙不过江!”
“那就先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赌术,”云三娘的玉手中已多了一副西洋扑克:“如果你输了就请告诉我南千王的下落,如果我输了就不理你与聂天赐与你之的恩怨。”
李小环连连冷笑:“你打得好算盘,你赢了,我就得劳心劳累帮你去找人,我赢了却一点好处却没有!”
“那你想怎样?”
李小环说:“我要你帮我对付聂天赐。”
云三娘一口拒绝:“我不会帮你对付聂天赐,他毕竟是我的东家!”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了!”
“我可以答应你另外一件事,”云三娘回答她:“我知道你相公方应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不是江湖中人,而你与聂天赐之间的赌局一定会连累到他,在你与聂天赐的赌局分出胜负之前,我可以确保他不受到任何伤害。”
“好!和你赌了!
李小环一口答应。
她虽然不惧聂天赐,可是方德的安危她却不能不在乎,而的武功绝不在她之下,如果方德身边有他这么一个高手随时保护,那她就心安多了。
手里的西洋扑克中取出一张小丑:“真正的赌术高手要眼明,手快,耳听八方,我这副纸牌共四张,只要你在牌落地前我抢到这张小丑就算你赢。”
语声中她手里的牌已烟花般的相继冲天而起,牌飞三丈,力尽,纷纷飘洒而下,这情形就似满天的雪花,端的好看。
李小环未动,只是凝视着空中撤落的纸牌,目不转睛。
——她在找那张小丑。
终于那张小丑跃入了她的眼帘,在见到那张小丑的一瞬间,她动,快如脱免,一跃而起,伸手直抓那张小丑。
她的出手很快。()
可是她的出手虽快,云三娘却并不比慢,凌空截击李小环。
她们在空中对击三招分开,落地。
当她们分开时,那张小丑又不见了。
片刻之后,那张小丑又同时进入了她们的眼帘,两人同时跃起,几乎不分先后的抓住那张小丑。然而就在这时,一张牌斜飞而至,将她们手里的牌击飞,钉入了对面的木柱中。
李小环与云三娘回头,就见到了一身儒衫的方德。
见到方德出现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云三娘心惊不已,她对自己耳力很有信心,通常无论是谁只要接近她四周十丈之里,就能知道,可是今天她居然没有发觉方德是怎么出现的,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象很久就存在似的,静如山岳。
李小环则如蛮足轻跺:“你……你又来搅局!”
她显然很生气。
将她们手里那张小丑击飞的正是方德。
“赌并不一定要非赢不可,更不是为了争强斗狠,这话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
李小环不悦:“人在赌桌上就是为了赢,不然还赌来做什么?”
“赌也许能让你在赌桌上得到一些东西,可是它却会让你失去更多的东西。”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已转向了云三娘:“拙荆一向冲动,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这位大姐多多见谅才是!”
“云三娘”这时已恢复了过来:“小妹洛阳,大哥如何称呼?”
方德刚要回话,李小环已大声说:“不许说!”
“为什么?”
“不许说就是不许说,你一见到漂亮女人就眼发直,头发晕!”
李小环拉了方德回屋。
他们走后,则拔出了柱子上钉的那张牌,然后她发现张牌中间居然还藏了一张牌,而那张牌竟然是她与李小环都没有抢到的小丑。
她动容。
——对方竟然利用牌棱的撞击之力,把牌破开,恰到好处和藏起了另一张牌,这种手法就连当年的南千王也未必做得到。
“他究竟是什么人?”
已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
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方应看,李小环的老公。
李小环再次从屋里出来时,脸上带着几分倦色,她对说:“看在我们都是女人的份上,我这次不为难你,你可以走了,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不是敌人!”
“多谢!”
转身便走,可是她走了几步却又停步,忍不住地问:“既然你已经选择嫁人了,就应该好好的过日子,为什么还要去惹聂天赐,他不是你能惹事得起的人。”
李小环笑,傲笑:“燕雀安鸿鹄之志!”
叹息,又是一个野心家。
想到这里,她没有再说话,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