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三年,深秋,雨夜。
雨,一直在下,拍打着太和殿殿外光洁的地板,为了防止天地会的余孽行刺,雍正早就让侍卫将殿外仅有的几棵芭蕉风景树给搬走了,如今在殿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妨碍他视线的障碍物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处处小心地防范了,事实上,自他登基以来,这刺客就从没有间断过,这些刺客有些是民间那些反清组织派出的,也有的是他那些兄弟勾结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入宫行刺杀的,在最危急的时候,就连他这个尊都亲自与对方展开了生死搏杀,几经生死,好在他曾经在北少林习得一身过人的绝技,才能在一场场生死搏杀中活了下来。当然了对于能威胁到他的人和事,他也一样是毫留不情,一经查实,那就疯狂的铲除,氓山派让他灭了,少林寺也让他烧了,那些曾经与他夺位的几位兄弟除了老十四被囚于皇陵替先皇守陵之外,其他的几个几乎让他斩杀得一干二清,可以说到现在为止,能威胁到他的人和事基本上都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他的心却仍然没有安静下来,心里的危机却是更盛。
如柱般的的雨水自殿顶的硫璃瓦上垂落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向四周散开,然而旧的水纹尚未散去,新的一波却又接鍾而至。
殿外,原本戒备森严的侍卫早已被全部撤离,就连殿门也敞开着的,殿里,宫灯昏暗,而雍正这位大清王朝政治巅顶且掌控着千万人生命的皇者正孤坐在他的龙椅之上,双目深陷,面如表情,一如石雕,就仿佛已经坐在那里千万年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着些什么。
自登基以来,他就接过了皇阿玛留下来的这个烂摊子,肃清吏治,力精图治,经过这十三年的努力,终于使大清王朝从皇阿妈留给他的烂摊子中走了出来,使得国库充盈,百姓的生活水平比康熙年间翻了数翻,可是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却也是极其惨重的,而他的内心却极为孤独,政治权力的交锋永远都是带着血腥的搏杀,它的结局永远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有最终的强者才能站坐在屁股下面的龙椅上大声的说话,而失败者只有永远的被扫入历史的尘埃,经过一轮轮的血腥搏杀,虽然他现在站在了大清王朝政治权力的巅峰,可是他失去的更多,昔日的知交、兄弟手足几乎已被诛杀殆尽,每当想起这些时,他就心悸不安,常常因此惊醒,但是作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该杀的人,就一定要杀,该除掉的人,也一定要除掉,哪怕是流着眼泪。
但是对于方靖宇的死,他有的却是心痛,自从昆甸上人带回这个人的死讯时,雍正的心就可以说已经“死”了。一连数日,他都在安排太子弘历接位的事宜,对于弘历他非常放心,他这个儿子的文治武功均不在他之下,有他在,自己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了,完他未完的心愿。
雷电击落时,殿外似有夜行人掠过。
雍正抬头,然后见到了白泰官,江南八侠中的南拳王白泰官!
“你来了!”
雍正似是在和一个熟人打招呼。
事实上,他的先天浩然真气是当今天下是犀利、最霸道的武功之一,除了少林派的易筋经与武当派的先天无相罡气之外,尚无第三门武功可及。
“还有我!”
人影闪过,一俏丽、肃杀的人儿已如飞燕般的赶至.
——吕四娘!
她有掌中有剑,青霜剑。
“甘凤池没来?”
“他已经在灵隐寺出家了!”
雍正神色极淡:“如果你们三人联手,或可与朕一战,就凭你们两个,简直在送死。”
吕四娘神色悲愤无比:“我们都欠靖宇的命,他的仇我们一定要报!”
雍正眼睛中有过一丝痛苦:“朕也欠他一()
命,他的死并非朕的本意……”
白泰官怒道:“至少昆甸是你的爪牙,若非你受意,他怎么会送去毒酒?”
雍正笑了:“这么说我们之间始终少不了一战,昆甸何在?”
昆甸上人已自黑暗中应声而出:“小僧在!”
“替朕将他们拿下!”
“喳!”
昆甸上人领旨,面对吕四娘现白泰官。
他是黄教中的绝顶高手,自出道以来,未遇敌手。
“你们最好还是束手待擒的好。”
“最该死的就是你!”
吕四娘出剑,她的剑很快,一如闪电,直刺昆甸上人的咽喉。
昆甸上人双掌合拍,以大手印挟住了吕四娘的剑。
他的武功远在吕四娘之上。
他一拍住吕四娘的剑,雍正就已出手。
“呼!”的一声,他的血滴子飞出,一飞十余丈罩住了昆甸上人的头,急转,并带着昆甸上人的头飞回雍正的手中。
他的目标不是吕四娘与白泰官,竟然是他手下的第一高手昆甸上人!
昆甸上人的死尸倒地。
“杀我兄弟的人一定要死。”雍正的眼睛中充满了悲痛:“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杀了方靖宇,就算他该死,也应该由朕来动手!”
“忘恩负义的人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