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啪——”
“我来!”
焚天烈火行将砸落之时,易飞身而出将其斩为两半,有惊无险地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我不要紧,你带上落落快逃!”
“可是……”
“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落盈略带斥责地对易吼道。
“……我明白了,等我将殿下藏到安全的地方就回来帮您。”
“不需要,你就一直在她身边,护送她去帝都,这是命令——我只剩这么一个女儿了,拜托你了。”
“明白。”
八年前,雾坂,金浦城。
易将昏迷的小落衡藏在一处地窖中,又用他拙劣的咒术略微施加了“让人变得不起眼”的魔法,便马上回头重新去往了落盈所在的地方。
然而赶到此地时,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
现场是让易永生难忘的惨状。
无论是白城的士兵,还是落盈的亲卫,抑或是仅仅被波及到的金浦城百姓,全都被凌厉的剑法斩为了两段。
战场上唯一还算活人的,除了易,还有不远处满是鲜血对峙着的二人。
其中一人,握着射出寒光的宝剑,眼中布满了血丝,透露出无穷的杀意。
站在他对面的,是扭成奇怪样貌的灰绿皮肤的怪物,但仍可以隐约辨认出人样。
“陛下,我来——”
“呛啷!”
宝剑划过易的胸口,鲜血瞬间迸射而出。
易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落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攻击自己。
“快……快跑,保护……落落……我已经……失……失控了……”
“喂!对我放尊重点可以吗?我已经站在这里好久了,你们都没注意到吗?”
二人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落虚,果然是你!我们都已经如此退让,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哦?”落虚狞笑着,看向举剑朝自己冲来的易,“本来这只是我跟兄长之间的个人恩怨,你完全不用来送死的啊。你知道吗?现在,你的对手是三个人哦?”
什么……
“在和爱玛战斗的过程中,老哥也染上破败之咒了吧?不然凭你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大肆杀戮曾经属于自己的士兵啊?哈哈哈哈——”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
刚才那些尸体,确实像是落盈的“荒凉之境”所为。
荒凉之境是落落殿下用了四块高阶护符亲自制作的终极圣剑,把出剑的力量瞬间强化以实现“将敌人一刀两断”的能力,原本只是想作为极具力量感的一把武器展示出父亲作为皇室正统的威严,没想到如今却被用在了杀戮上。
没有更多的时间再给易思考了。
落盈的剑已经抵达了他身后不到十厘米的地方,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将他也斩为两半。
不对……
这个轨迹……
……
“不管是人还是卑兽,各自都有它们擅长的战斗手段,而等到了某种境界之时,即使被偷袭,也能在捕捉到敌意的瞬间就施展出它们所擅长的招式。换句话说,强者的出招方式已经刻在了身体里,不需要刻意再去思考如何使用。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啊?”
……
落落殿下曾经说过那样的话呢。
真是好笑,明明自己才是长辈和侍卫,却被那个黄毛丫头如此说教。
不过,你说的还真是正确啊……
由于“荒凉之境”需要强化肌肉力量从而增加锋利程度,所以即使是身体不受()
控制,以落盈原本的方位,想要攻击自己的话根本不可能让剑锋经过那个点,
除非,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自己。
剑锋划破隆冬刺骨的寒气,所过之处尽数切为真空。
落盈的剑来到落虚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的腰部砍去。
“怎么会……?!你没被控制吗?”
“我是控制不住自己啊,但好像没有说过,是因为破败之咒吧?”
可恶……
看着已经深入肌层的“荒凉之境”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落虚突然笑了起来。
“即使是杀了那么多兵士和平民,你还是不忍心对我下死手啊。”
“我毕竟是你的兄长。”
“是啊,一直以来你都比我优秀呢……灵力,剑术,还有你泛滥的慈悲,而这……”
“什么?”
“这最终会葬送了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心后……”
噗——!
有东西,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落盈艰难地低下头,看着那把血淋淋的剑。
契尔梅菲二。
“我伤很重,还得回去治疗,至于你们俩啊,就死在这吧——交给你了,爱玛莉娅。”
艹。
怎么把这家伙忘了。
虽然不明白落虚用了什么手段将爱玛莉娅变成这般冷血无情又实力可怕的怪物,但是刚才亲手杀掉牧容,并且把自己也逼入绝境的,就是一直都存在于战场上的她啊……
说到底,还是无法想象,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