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名年轻的进士立马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俺是河南怀庆府的,家里有六口人,可地却只有十二亩薄田,劳累一年,输官之后也就剩不了多少粮食,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可自从陛下的新政推行后,就少交了大半的赋税,家里突然就能吃上饭啊,这日子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俺爹经常说,当今永兴陛下是个好皇帝,真带劲,中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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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口河南话惹的众人大笑不已,就连朱雄英也是忍俊不禁,可从来没听到有人夸赞皇帝真带劲的。
又一位进士站了起来,说道:“陛下,俺是徐州府的,一起参加殿试的同乡有七八个人,其实,俺们都知道自已几斤几两,能中进士,那不是祖宗保佑,那是陛下的圣恩,所以,俺想多嘴问一句,陛下想让俺们做些什么,俺们心里好有数啊!”
“是啊,陛下!”
又一人站了起来,接着说道:“俺们什么都不做,每天就是到附近乡里看看,在京城白吃白喝快一年了,这心里有愧啊!”
朱雄英一一点头,摆摆手让他们坐下,说道:“再回答你们的疑问之前,朕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这几个月以来,你们到京城外的乡里体察民情,都有何感悟?”
一名身穿青色儒衫的年轻学子站起了起来,拱手道:“回陛下,学生耕读传家,家里算不得贫苦,倒也不算富有,学生从小读书,不谙农事,下到乡里方知百姓之艰辛,学生若是为官,一定做一位为民谋福的好官!”
此人正是和韩克忠几人交好,并成为王钝门生的陈丕。
坐在他身边的李泰眉头一皱,心想,你进京赶考,家里把地卖了才给你凑够的盘缠,啥时候变成耕读传家了?
可转念一想,立马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陛下,百姓之苦,多为官员疏忽,不知乡情而导致,学生若是为官,一定经常走访乡里,察看民情,做一位真正为民做主的父母官!”
而陈丕的最后一句话仿佛点醒了不少人,不少进士已经站起来开始表忠心了。
他们的意图朱雄英心中岂会不知,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想做一个好官的初衷都是好的。
站在远处的朱高炽眯着双眼,心中暗暗发笑,这些人想投机都不会投,说这样的话容易得罪人啊。
你说京城的官不好,这不是在打皇帝的脸吗。
而站在他旁边的李进立马朝着人群中的一人微微点头。
“陛下!”
只见李泰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学生下乡数月,走访数乡,深有感悟……”
“学生以为,百姓之苦,也并非官员不作为而致,相反,自我大明开国以来,历经洪武之治,肃清贪腐,到了永兴新朝,重典治国,如今早已是政律通明,少有贪墨之事,更何况天子脚下,所任官员皆是朝廷的能臣干吏,更不敢欺瞒圣君,背道而驰,贪污受贿,此乃自倔坟墓也!”
朱高炽顿时一乐,嘿……这才是聪明人的回答。
詹徽,李进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朱雄英自然是认识这家伙,顿时来了兴趣,笑道:“继续说下去!”
李泰拱手继续说道:“学生以为乃是政令不通所致!”
朱高炽顿时睁大了双眼,惊叹道:“好家伙,人才啊,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