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原来也得到了徐州全线告急的消息,所以没等曹顺去请,就自己跑来和刘协商量对策了。
实际上,刘备在徐州的溃败早就在曹操的预料之中。毕竟刘备在徐州的统治一是依赖曹操的支持,二是依靠徐州大族的拥护。
现在曹操丢了老巢,又被兖州、豫州大部分的士族背叛,已经自身难保了,对徐州士族自然失去了震慑能力。而刘备又因为属于刘协阵营,处于天下士族的对立面,徐州士族当然也不会再拥护他。
失去了曹操和徐州士族的支持,刘备仅靠自己为数不多的军队当然维持不住在徐州的统治。不过刘备败得那么快,倒是出乎了曹操的预料。这主要是因为孙策这个江东小霸王也不甘寂寞,进军广陵,背刺了刘备一刀。现在刘备北线被袁谭——徐州士族联军攻打,南线被孙策攻打,南北两面受敌,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了!
“丞相,快坐下,快和吾说说,这刘玄德在徐州还有可为吗?”
看见曹操火急火燎地进来,刘协赶忙招呼他坐下,然后就问起对策了。
“不可,不可为了!”曹操连连摇头,苦笑道,“玄德与吾一样,都过于依赖世家大族,吾依赖的是豫州、兖州的士族,玄德则指望徐州士族。一旦被士族背叛,再加上强敌攻打,必然就会瓦解。好在巨野泽这里尚有十万青州兵可用,因此中原局面尚不至于崩坏。而在徐州的泰山兵,却不可能为玄德所用不仅不能为用,还会视刘玄德为绊脚石!所以玄德在徐州,已经大不可为了!”
曹操说的泰山兵是指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豨五个跑到徐州“创业”的兖州泰山郡的小豪强所统领的一支以泰山兵为主力的武装。
东汉的泰山郡境内分布着泰山、鲁山、蒙山、尼山、徂徕山,地形散碎,平地少,山区多,山谷更多。而且这一带的经济文化发展都比较早,人口也比较密集,生产力也比较发达,因此就产生了大量盘踞一山一谷的小豪强。小豪强之间时常械斗,久而久之,就造成了泰山一带民风彪悍,成为了东汉中后期中原地区非常出名的兵源地。以泰山小豪强为骨干的泰山兵可是能和丹阳兵齐名的劲旅。当然了,在凉州、幽州、并州这三个“大魔王州”相比,泰山郡这個兵源地实在有点不够看的。
“丞相”刘协听曹操的话说得有些云山雾罩,就自己琢磨了一番,又问,“难道徐州没有了玄德反而大有可为?”
“天家圣明!”曹操笑道,“徐州若无玄德,那泰山诸将便可为用因为泰山诸将都是寒门出身,依着袁绍那边的规矩,莫说一州之牧,就是一郡之守也不可以做。如果玄德在徐,那袁绍就能用州牧、刺史的画饼吊着泰山诸将的头目臧霸。
如果玄德不在了,那袁绍就得把徐州牧给冀州派的首领去当!徐州的几个郡守国相,恐怕也得交给冀州、徐州本地和江东的士人。到时候臧霸什么都捞不到只好两手空空地来投天家!而泰山诸将一旦投靠了天家,那臣率领的青州兵就能在泰山郡站稳脚跟。
如何臣以泰山郡为根据经略青州,臧霸等泰山诸将以琅琊郡为根据经略徐州不数载,青徐二州必为天家所有!
另外,孙伯符出兵广陵,未必没有觊觎徐州牧的心思!袁绍如果不封孙伯符当徐州牧,这个江东小霸王可就要不痛快了。”
高啊!
曹操的建议一提出,刘协顿时眼前一亮!
刘备素来和大族亲善,和袁绍关系也不错,他第一次领徐州也是袁绍点头同意的。所以只要刘备还在徐州,袁绍就可以借口拉拢刘备,暂时不委任徐州牧、广陵守和彭城相等被刘备及刘备部下所占据的职位。
可刘备一旦离开徐州,那袁绍和刘协就都能任命新的徐州牧和徐州各郡国的守相了。
而袁绍是不可能把徐州牧或徐州刺史给臧霸的冀州的世家大族为了袁绍出兵出钱出粮,还搭进去一个沮授,难道不能得个州牧,得几个守相?
而孙策这次出兵广陵,未必没有觊觎徐州牧的意思——孙策是扬州本地人,依照《三互法》不能当扬州本地的州牧、刺史。他想要当州牧、刺史一级的大官,又不想“离家太远”,拿下徐州的广陵郡,当个徐州牧是最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