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好。”朱獾舍不得离开刘叔的怀抱,不知道为什么?他带给她无限的亲切和莫名的安全感。刘叔再次用他那宽厚的大手拍了拍朱獾的脊背,笑呵呵说道:“来日方长,我会在老宅一直住下去,我们叔侄两个有的是时间亲热。”
鲁欢擦去鼻尖上的墨迹过去替蛋儿擦,一边擦一边问蛋儿:“你怎么给她取了个柳树精的绰号呀?”
“刘叔,你知道我的犬儿和獾儿们?”朱獾不是一般的惊喜。
“是吗?怎么样个跷法?我对你动手动脚的话你是不是要让我成为无臂人?”独臂罗过来居高临下盯住田二癞。
刘叔笑道:“老宅仙子有十六只神兽哪个不知?”
“千万记住哦,女孩子一定要矜持一些,刘叔可是世外高人呦。”鲁欢回头冲朱獾扮鬼脸。
“二哥,谜底真的是丢人丢到猪圈里去的丢。”田小癞过来拉田二癞到一旁,因为跷脚佬正向独臂罗告状田二癞背后骂他。田二癞一把推开田小癞,不服气地诘问自己的弟弟:“去一撇就没了,打一字,这个字不是‘人’吗?人去了一撇还能是人吗?”“二哥,跷脚佬跷了一只脚不照样还是人吗?‘丢’字去掉一撇是‘去’,去了不就是没了吗?”田小癞自以为很聪明,把刚从朱獾那里听来的谜面解释耐心讲给自己的二哥听。
“孩子,你压根没想改。如果你真的想改,怎么可能会改不了呢?”刘叔一点也没给朱獾留面子。
“哈哈哈,你这是要笑死独臂兄养的那条大牛呀?西瓜?还东瓜呢!”朱獾笑过之后过去从田小癞手上一把夺过那盏灯笼。
田二癞提了一盏上写“去一撇就没了”打一字的灯谜到朱獾这里领奖,朱獾问他谜底?他说谜底为“人”字。朱獾大笑,奚落他“你丢不丢人?这样的智商还想猜灯谜?”
“啊?刘叔来啦?”朱獾紧急站定,拢发整衣,大家闺秀一般低头碎步到门口,四下张望却没有不认识的人,只有田小癞他们一个劲地向她招手,喊她快点带灯谜出去。
“刘叔,你笑话我呢。”朱獾和刘叔说话无比轻松,虽然说的都是心里话,但全是自然而然说出来。刘叔说话自始至终没有拐弯抹角,朱獾能够感觉到他真真切切为自己好,于是问:“刘叔,我一直想要改正自己容易冲动的毛病,可就是改不了啊。”
“姐,你问的可是个人隐私问题,恕蛋儿无可奉告,嘻嘻。”蛋儿冲朱獾嬉笑。
“刘叔,我明白,快进去。”朱獾去提刘叔脚边的一只木箱子。
朱獾知道上了鲁欢的当,回头要找她算账,见鲁欢和蛋儿手提一盏盏已经上了灯谜的灯笼缓步走向门口,想动手动不得,怕打坏了辛辛苦苦制作好的灯谜,更加气急。
“啊?柿子?哪来的柿子?”田小癞紧急停步,站在台阶下茫然四顾,最后望了一眼斜眼婆家那枝柿子树回头对朱獾说:“柿子树还没开花呢,嘻嘻。”
“说那么难听做什么?我是寻机进入老宅,寻找机会,懂不懂?”鲁欢侧身看柳如玉。朱獾同样侧身挡住她,不依不饶追问:“寻机?怎么样个寻机法?”
刘叔回朱獾以笑,轻声说道:“孩子,能不能安心完全取决于你自身。记住,任何时候不要把安心寄托于别人身上。”
“你,你,你……”朱獾定睛一看,问话之人鹤发童颜,额头比鲁欢爸爸的额头还要突出,好似一个圆球亮闪闪顶在脑门子上。突出的额头下两弯细眉洁白如雪,一根根钢丝一般护住两只亮闪闪的大眼睛,这两只大眼睛要多清亮就有多清亮,看你一眼就会让你心旷神怡,心无杂念。朱獾再看他这个人,一袭靛蓝长袍,罩住他高高大大的身躯,只露出一双穿布鞋的脚。
哪知田二癞并不领情,伸手一把推倒田小癞,骂道:“你聪明?你聪明怎么把柿子猜成西瓜?你难不成要我爹像西瓜皮一样绿?”
“好啦,丢人不要丢到猪圈去,仙子不是告诉你谜底了吗?”翘脚佬过来拉田二癞到一旁。
“混账东西,说的什么混账话?只会窝里斗。去,快回去,帮你柳姐收拾房间。”田癞子过来各打了田二癞和田小癞一个大巴掌。
“说什么呢?你说婶子她会搬出主屋吗?”鲁欢嘴上和朱獾说话,眼睛盯着柳如玉看。朱獾侧过身挡住鲁欢的视线,追问道:“老实交代,本来想以怎么样的方式潜入老宅?”
鲁欢护住蛋儿一本正经问朱獾:“獾獾,你怎么确定是两个蛋蛋?难道不可以是一个蛋蛋或者是三个四个蛋蛋啊?”
田癞子“啪”“啪”又给田二癞和田小癞两个大耳光,大声说:“柳姐要住我们家,你大哥正帮忙搬行李呢。”
蛋儿边跑边回头冲朱獾喊:“姐,应该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日不见应该是如隔三秋,不过我可是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嘻嘻。”
田小癞一举手上灯笼高声说道:“谜底是西瓜!”
“哼,就你能。”朱獾眼望鲁欢的背影一脚踢向大门,大门边闪出一个人,柔声问道:“仙子心情不好?”
“獾獾,快宣布猜灯谜活动开始吧。”鲁欢站在一长溜灯笼下喊朱獾,朱獾站上台阶高声宣布:“老宅元宵节猜灯谜活动正式开始!”
刘叔放木箱到鲁欢爸爸的那只竹编箱子旁边后语重心长地对朱獾说:“孩子,一个人难免犯错误,但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那就坚决不能原谅。你是一个人,既然为人就要比普通的动物高级,你的犬儿和獾儿们可是做了错事被你骂了之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哦。”
“问的又是废话,要改就改,不想改就不改,用不着磨磨唧唧老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刘叔走出大门。
朱獾紧跟上前,急急解释道:“刘叔你不要生气,我是真的想改,真的想改呢。”
一听“柳姐”两个字,田小癞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花床单包裹的癞子头凑到田癞子面前迫不及待地问:“爹,柳姐什么?什么呀?”“对,柳姐什么呀?爹。”田二癞拨开田小癞的脑袋自己伸过脑袋去问。
“刘叔?”朱獾疑惑。面前的这个人宽厚地笑问:“是不是应该叫刘爷?”
“这个不是很简单嘛,一路走一路寻找机会呗,偶遇不到田小癞总会偶遇到你们村的其他人,说不定偶遇到柳树精和病猫呢,那样省得演戏引她进主屋。”鲁欢见看不到柳如玉,干脆收回目光。
田二癞不把跷脚佬放在眼里,何况跷脚佬在祠堂里被踩踏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头上和田小癞一样包着一块床单,不过他的是红色,在这元宵佳节往人群里一站倒是显得很喜庆。田二癞一只手推倒跷脚佬,一只手点戳跷脚佬的鼻子大骂道:“自己从猪圈里刚爬出来有什么资格笑话我?我警告你,如果敢再对我动手动脚,我让你两只脚都跷着走。”
“喂,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这个人不简单?”鲁欢笑嘻嘻问朱獾。朱獾笑嘻嘻回应:“何止不简单,简直是个人精。”
“她是柳树精,那我是欢喜精,正好做你的哼哈二将,嘻嘻。”鲁欢笑得更欢。朱獾却皱了眉,问鲁欢:“你刚才不是还担心她怎么往大火坑里跳?怎么一下子又哼哈二将了呀?”
“哼哼哼!”鲁欢跑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