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棠叮嘱沈长怀按兵不动,便带着沈长乐紧赶慢赶地赶回了子罗,初到就听得傅峥来报,说是祁镇死了。
谢青棠面上神色不变,似乎早有预料,只淡声问:“如何死的?”
傅峥恭声答:“祁夫人……不,张夫人,见了他一面,拿到和离书后他就死了,但他并不承认自己通敌叛国,只是交代通缉令是东都来的,世家的人。”
“世家现今也是各怀心思,仲赫一不在,人心都散了,并不是独独一个赵凌就能全部吃下的。”谢青棠绕过大帐内的屏风,将怀中已然熟睡的孩子小心翼翼放到床铺上后,才又绕回帐内桌案前,问道,“祁游现下如何?”
傅峥摇了摇头:“不过强撑。这些时日臣也带着人试探过几回漠北军,祁游无不是不要命的打法。”
一路上,沈长乐听谢青棠说了张意如和王志对他的帮助,自也明白张意如是为了践诺,更是知晓了她的大义,不免担忧起她的处境。..
“张四姑娘如何了?”
“自祁镇死后,张四姑娘就将自个闷在子罗镇上的祁府里,是谁也不见。”
傅峥没有点明,谢青棠和沈长乐却是懂了。
——张意如连祁游也不愿见。
沈长乐望向谢青棠:“我想去看看她。”
谢青棠看了眼帐外,拉着沈长乐的手,温柔道:“还是深夜呢,歇一晚,明儿一早去。”
他们连日赶路,沈长乐确也累了,便点头应下了。
翌日一早,沈长乐醒来收拾好,便带着孩子们往子罗镇上的祁府去了。
门房一通报,张意如便带着人出来接他们了。
“意如参……”
眼见着张意如就要行礼,被沈长乐拦住了。
“听说你生病了,我就说来看看你。原本昨儿我就想来了,但赶到子罗已是深夜,只得作罢。快,进屋去歇着吧,外面风大。”
张意如点了点头。
“劳娘娘挂心了。”
就在一行人打算转身往院内去时,王志小声同张意如低语了一句,她抬头一瞧,祁游于街角站着。
沈长乐也瞧见了来人。
她不识得祁游,但看站在街角的少年和张意如的神色也猜出了几分。
祁游看起来也是个俊朗的少年将军,只是近来许是发生了太多变故,是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形容万分憔悴。
但话匣子还未开,见与不见都不是沈长乐能说的。
见张意如看见了自个,祁游面上一喜,就要行来,却见她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院内,他刚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僵,跨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沈长乐见得此情此景,心内叹了口气,转身同张意如一道进了院内。
待下人将茶点上好,张意如将多余人等遣了出去,笑着问道:“这便是两位小殿下吧?”
“要抱抱吗?”沈长乐问。
张意如面上微不可察地显出一分落寞:“意如身子不适,唯恐给两位小殿下带了病气去,有福看一看就很是欢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