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让本欲劝一劝沈长乐,但见她这副模样,知晓多劝无用,只能更加尽心做事,也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深刻理解了张掌印曾对他说过的话。
——我们虽是内侍,也可算是内臣,能跟得一位明理的主子那是我们的福分,若没有这福分,就该寻得适当的契机劝诫,若劝诫不成,便只需尽心伺候,这样路才能长久。
他想,他是个有福分的。
待沈长乐收拾了一番从屋内出来,锦衣卫那边也调查完来回禀了。
“回禀娘娘,知县的家人都是受不得刑的,没两下就招了,说是山匪日前将知县的儿子拿去,逼着他将县内粮仓的粮食都给送去,知县虽妻妾众多,奈何生的皆是女儿,儿子就那一个独苗,知()
县私藏了很少一部分粮食,将大部分粮食都送给山匪了。”
沈长乐凝眉,这知县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守备呢?”
“回娘娘,守备跟知县常年不合,奈何知县上面有人,压得守备翻不了身,除了脾气暴躁,也会收点贿赂外,跟山匪倒是没多大交际。”千户答。
沈长乐喃喃:“他们当真是为了粮食……”
他们要那么多粮食做什么?
这些人是这一两年来的……
“这些山匪确切到这边的日子有没有查?”
“查了,就在定北王府被定罪、漠北六大部攻破北阳一线没多久后。”
沈长乐闻言,瞳孔猛地睁大。
锦衣卫身为皇上的耳目,对这些东西最为敏感,既然查了,势必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还查到了什么?”
“这些人身形壮硕,说话还有口音,昨夜同他们交手,不像是我澧朝人。”
千户说得有保留,但意思不言而喻。
就在此时,高让面带喜意地匆匆来禀。
“娘娘,大喜。”
“何喜?”
“方才厂卫得了北疆传来的消息,说是子罗一战大捷,陛下用兵如神,烧了漠北军队的粮草,杀得他们措手不及,他们怕是要往后退了。”
高让说完这话,却久未听到沈长乐有何反应,小心翼翼抬头去望,却见她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看样子不像是面对喜事的,倒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