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孩子哭个不停,两名奶娘和玉茹躲在马车里焦急地哄着两个孩子。
他们一路被追杀,一路逃,就连这大雨天也不敢多歇息。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玉茹一时不敢动。
“人已经甩掉了,这里正好有一处茶棚,可以暂时歇歇。”
待听得张添的声音,她才小心翼翼将车帘打起,见外面确实没甚动静,回身同两名奶娘交代了两句,然后下得马车来护着奶娘们将孩子抱了下来。
这处茶棚有些荒僻,是位老翁看着的,初初见得一群长相冷酷、腰间别刀的男子还有些犯怵,后见得马车上下来几名妇人,又抱着孩子才略略安心,殷勤地迎了上来。
“夫人,快请,我们这儿的茶啊,是今年的新茶。”还不及玉茹反应,他又对站在她身旁的张添道,“公子,快进来歇歇脚。”
当时为了混淆追兵的视线,玉茹便穿上谢青禾的衣裳,没成想竟是被这老翁误会她跟张添是夫妻了,她嫁过人的,张添又哪里是她能高攀的?就要否认,被张添握住手腕阻止了。
“那就辛苦老翁了,看是否有吃食,多上点。”
老翁欣然应下,就去忙活了,徒留一脸尴尬的玉茹不知所措。
张添却道:“山高路长,下个城镇我们买些寻常衣服换上,就扮做商队,你我……”
他轻咳了一声,才道:“扮做夫妻。”
见玉茹没应,又问:“如何?”
玉茹胡乱点了点头:“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然后小跑几步进了茶棚,去看孩子了,张添也抬步走进去坐下。
“大……”那人被张添看了眼,又改了口,“公子,你的手臂受伤了,叫李大夫看看吧。”
张添看了眼还在给两位小殿下看护的李却,摇了摇头:“无碍,小伤。”
李却冷哼:“大病往往就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伤引起的。”
张添和李却一路上都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意思。
张添看不上李却爱答不理的古怪性子,李却看不上张添钻营世故的为人,但两人该保护的还是会保护,该治伤的还是会治伤,也分得清轻重。
“李大夫教训得是,待会儿我自个拿伤药擦点就是。”张添不咸不淡道,是丝毫没将李却的话放在心上。
玉茹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向李却讨了点伤药,再向张添走去。
“还是要涂点伤药的,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玉茹来给您处理吧。”
张添没应,却见玉茹站在他面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到底是点了点头。
玉茹低下头,小心翼翼替他涂抹着伤处。
“玉茹斗胆多嘴,公子别仗着年轻就随意糟践自个的身子,等后悔了,为时晚矣。”
她的夫君就是这样没的。
起初以为不过是小病,莫名其妙就成了燎原之火,整个人就这样没了。
张添闻言,望向面前替自己专心包扎伤口的女子,原本总是顾盼神飞的眉眼被化不开的悲伤替代。
他张嘴想说什么,可陡然意识到不是好时候,末了只是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孩子们已经睡下,外面的雨却是没有停的趋势,但路还是要继续赶的,不然天黑前到不了前面的乡镇。
“公子,再这样赶路,小……孩子们会受不了的,要不要等雨停了再走?”一奶娘犹犹豫豫地劝道。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前面的乡镇你们要赶去怕也是半夜了,不如……”老翁灵机一动,“到我们村里去歇一晚?村里面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我让他们收拾干净些给客人们住,也是()
能将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