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从内殿走了出来,双眼木然地望着站在外面气势汹汹的一干朝臣,冷冷吐出两个字。
“证据。”
“你先将皇后娘娘软禁,又将诸位大臣拘禁在太和殿内,后一个人到得承乾宫内面圣,其心可诛啊!”
沈国公声声发难。
“我从未将母后软禁,只是母后这些日子操劳,我心疼她,让她回宫休养罢了,不然待殿下回来见得母后此般憔悴,怕是要怪我这个做太子妃的不知道照顾母后了。”
沈长乐明明泪水汹涌,可说出口的话却平静得可怕,仿似说话的人根本不是她,她只是一具***控的傀儡。
“何况,太子殿下是父皇钦定的储君,我是父皇钦点的太子妃,我又为何要造反?沈国公,到底谁才是其心可诛?你们今日这样闯宫,又是意欲何为?”
沈长乐抬手轻轻擦掉面颊上的泪水,又一一扫视过闯进殿内的诸位大臣,不是同她做对的,就是世家的,亦或者是中立派的,倒是不见赵海一派的人,只怕是被控制住了。
“若太子真的是真龙之子那还好说,就怕太子不是真龙之子,而是被人偷梁换柱……”
“你放肆!”
沈国公话不及说完,就被沈长乐打断,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太医院院判万如突然惊恐地望向沈长乐。
“对啊,太子妃殿下,您是太子妃,为何要害陛下?陛下……陛下分明是被毒害啊!”
“胡言乱语!”张士斥道,“陛下已驾崩,死前将一切都交付于太子妃殿下,陛下如此看重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又何必害死陛下?”
沈长乐闻言,浑身一个激灵,混乱的脑子清明了几分,这一刻才好似活了过来,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万院判,你说是我所为?有何凭依?你作为一名大夫,原该救死扶伤,而不是在这里构陷他人,平白害了人性命!”
“张掌印,太子妃殿下野心勃勃,你分明知晓,又何苦助纣为虐?是,我是贪生怕死,可你这又算什么?陛下向来待你不薄啊!简直狼心狗肺!你眼见着太子妃殿下胁迫我,给陛下下了慢性毒,叫陛下慢慢衰弱……陛下,臣愧对于您啊!”
万如狠狠朝地上磕了几个头,惹得原本梳好的冠发散乱开来,眼珠上更是布满了红血丝,像是被人逼至绝境,状似癫狂。
“臣无颜苟活于世,只能以死谢罪!”
话罢,不待众人反应,他就一头撞死在了承乾宫内。
霎时,整个殿内都乱了起来,尖叫声、叱责声,不绝于耳。
沈长乐方才就察觉了不对,此刻才将所有关节都想通。
今日就是一场局!
她离开太和殿时,分明吩咐了锦衣卫和禁军抽调一部分人来将太和殿围住,不让任何人出去,可这些个大臣不但知晓承乾宫的情况,还冲到了承乾宫来,里面自然是有叛徒!
比起锦衣卫,禁军更可能是这个叛徒。
能在禁军里说得上话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可前段儿锦衣卫的许多人都被她抽调去送谢青禾几人了,厂卫又被她派出了些人去送粮,承乾宫也需要人去守,实在是人手不够,不然也不至于被动到需要在此等大事上用上禁军。
赵凌知道总有一日会走到今日之地步,所以一开始就在布线,而无论她下不下令抓他,他都有法子将弑君的罪名扣在她的头上,毕竟他内有禁军相帮,外有左野相助。
她有顾虑,可是他百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