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满天,月亮半隐于乌云之后,营帐内的士兵都歇了,只有轮值的士兵还在昏昏欲睡地坚持,正是万籁俱寂时。
二十几名黑衣人穿梭于树林间,他们快速掠过草丛往谢青棠他们所在的营帐靠近。
到得营帐外围后,他们躲过燃着的篝火,静待了一刻钟,趁里面的士兵换防,正是防守松懈的时候,给了他们以可趁之机,二十多名黑衣人个个身手敏捷地潜了进去。
他们一进去后就四散潜伏,从四面八方围去,直逼主帅营帐。
几人到得主帅营帐外,待黑衣人头子一个手势,纷纷滚进了营帐。
进得营帐后,借着外面的篝火,隐隐可见床上窝着个人。
床上人似对于危险毫无所觉,还在酣睡中。
几名黑衣人小心翼翼靠近,然后举起刀,干脆利落一刀捅了下去,可刀下根本不是肉感。
黑衣人意识到了什么,提起刀,一把掀开了床上的被褥,可床上什么都没有。
“中计了,快走!”
黑衣人话音刚落,外面火光大亮,他们掀开营帐帘子一看,外面接应的人都已被无声解决。
他们知道,他们中计了!
看起来是他们里应外合算计谢青棠,其实谢青棠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拿捏住了他们。
可他们是死士,在他们的眼里没有生死,只有目标人物,就算谢青棠站得离他们有两丈有余,他们也奋起直扑。
可惜,就算他们武功再高,有重重士兵守卫的谢青棠,也不是他们能轻易近身的。
“谨防他们自杀,留个活口。”谢青棠扬声道。..
得了令,众士兵不敢下死手,不免左支右绌,这样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
傅峥提起剑就砍了去,打算速战速决,可剩下的几名杀手到了绝境,反扑得尤为厉害,一番打斗下来,就剩下一名黑衣人还活着。
谢青棠看着被押跪在地,已然被揭了面罩的黑衣人,面色陡然一变,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两颊。
“他要自尽。”
傅峥脸色一变,放下剑,接替谢青棠,将黑衣人的双颊给捏住,然后伸手在黑衣人嘴里一通掏,掏出了一粒毒丸。
他将毒丸碾碎之后扔了,嘱咐一边的士兵:“将人看牢了,不可叫他自杀了。”
士兵应是。
“还有今日给这帮子杀手开口子的内女干,我明日开拔前要个结果。”谢青棠沉声道。
军队内出了女干细,那可就是数不清的性命。
在军队开拔前,谢青棠就嘱咐了傅峥,能在军队中调配上百名士兵的所有有军职在身的人都要做好心中有数。
他当时虽应下了,但其实并不重视,毕竟他看许多大将军也不是每个这样的士兵都记得,是不是小人物姑且不说,着实是忙不过来。
但谢青棠一再强调,他也都熟记了,没成想今夜就出了这档子事。
若没有内女干利用换防之便,给杀手留下一道口子,杀手必然到不了位于中心的主帅营帐内,得亏今夜早有准备,不然太子殿下若是在援军途中出了事,他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单是想想这种可能,背脊就出了一层冷汗。
经此一番,傅峥开始佩服起谢青棠来。
这是他们的储君,澧朝未来的君王,若有他在,他仿似还能看到澧朝的未来。
因为大小军官傅峥都熟记于心,所以找出今晚值夜的内女干并不难,杀手没有招,可那名军官却是招了。
翌日,待谢青棠起床,傅峥便急忙来禀:“那名军官如实回禀了,说是放进来的是什么人,需要执行什么任务,他也是模糊不清,只是得了仲家传来的令。”
谢青棠将手中折子放到一边:“那那名杀手呢?”
傅峥很是惭愧:“臣无能,没能叫他招供。”
谢青棠不置可否:“他招不招供不打紧,要紧的是他不招供你从他身上得了什么线索?”
“鹰!”傅峥猝然抬头,“他的后脖颈上纹着一只老鹰。”
“是了,是漠北六大部阿拉差部落的人,这是他们部落的标志,只有他们部落的所谓勇士,才能在自个后脖颈上纹上这个图样。”谢青棠抿了口茶,“将人押送回东都吧,仲阁老的案子拖了这么久了,也该结了。”
“是!”傅峥听得这消息很是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