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禾将发髻拆了,正准备脱掉衣衫,就听得玉茹低呼一声。
谢青禾走近一瞧,在枕头下,赫然躺着一封信。ap.
她急急拆开来看,竟是何瑜留的绝笔。
待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她瞳孔陡然瞠大,一双眼顷刻间便红了。
何瑜不过是赵凌计划的一环,他说自个起先只是想填饱肚子,后来想要为自个兄弟谋一条出路,没成想兄弟被送进宫做了内侍,最后兄弟也没了……
信中还说,多谢谢青禾这些年的照拂,很抱歉意图杀害她的弟弟,还有,赵凌不是良人……
谢青禾双手颓然放下:“我竟不知……当年的好心是对……还是错……”
玉茹见不得谢青禾如此伤心,宽慰道:“姑娘,若良知被认为是错,那什么才是对呢?世间又有什么好的呢?”
良久,谢青禾擦掉不知不觉间流了满面的泪,眼中满是坚定。
“是啊,错的不是好心,错的是将好心当做利刃之人!”她又看了眼手中的书信,“能将书信藏在我的枕头下,必然是方才替我们收拾屋子的婢女所为,玉茹,你且去探探。”
玉茹应下,正准备出门,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青禾,在吗?”
是赵凌的声音。
她心头一凛,正不知该将东西藏到哪里是好的时候,玉茹主动将信接过,塞到了自个的内衫里,而后才匆匆去开了门将人迎进来。
“子晟,你怎么来了啊?”谢青禾已经收拾好情绪,笑眯眯问道。
赵凌满面愧色:“听说你要在梨园歇息一晚,是我不对,今年好容易回来了,却没陪你来赏梨花,就想着来陪陪你。”
谢青禾体贴如昔:“无碍,你近日已这般忙了,何苦跑一趟?”
赵凌拉着谢青禾的手,温声道:“留你一人,我总也不安心。”
谢青禾现今已经不愿再去辨赵凌这是真情还是假意,亦或是试探了。
她自然地抽回自个的手,吩咐玉茹安排人去打水,准备给赵凌洗漱更衣,而后回身问道:“今日朝堂上怎么样了?”
赵凌道:“你很少过问朝中之事。”
谢青禾叹了口气:“王府……我总是颇多担忧……”
“仲赫谋害皇孙一案还未了结,又牵扯出了段家,结果又是军械案……朝中诸般不稳,皇上病重,太子又率兵前往边疆,有人就提议,扶持一个宗室子上来……近来又有流言,说太子位置得来不正……”赵凌摇了摇头,“诸事皆难啊……”
谢青禾蹙眉:“那太子妃在宫中岂不艰难?我明日递消息去宫中,看能不能去瞧瞧她。”
听及此,赵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青禾,缓缓道:“近日正是多事之秋,还是少去宫中为妙。”
谢青禾点了点头:“也是,那我再等等再进宫瞧她吧。”
半夜,万籁俱寂,谢青禾感觉身边人翻身而起,而后门‘吱呀一声。
是赵凌出门去了。
她没有动,她知道,赵凌已经开始怀疑,这是去打听她今日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呢?
她什么也没做,东西是自个跑到她枕头下的。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接着睡。
睡不安稳,也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