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我们赵家的骨血,也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也只能从我肚子里出来。”
“对,就要有这股子底气,也要有这份决断,你皇祖母……虽说有诸多不好,但该有的果决一分不少,你也该学学,以后朕不在了,也只有你自个护着自个了,还有你母后……”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沈长乐想,不外如是。
不多会儿,张士来禀,说是有官员来了。
皇上看了沈长乐一眼,示意她站到屏风后躲()
好,让人将那些个官员都请了进来。
果不其然,这些人都是冲着小丁之死来的,以段佑正为首,大家都请求公开审查谢青棠。
谢青棠还没有被正式认回,计入皇谱之中,变数还尤为多,听得这声声进言,皇上更为烦躁。
“锦衣卫那边回禀,说是那小丁嘴硬得很,什么话也审问不出来,还说要见安饶,朕也就派了他去瞧瞧,他回来后也跟朕说了,朕心里都有数,只怕是背后之人的阴谋啊。”
皇上抿了抿嘴,沈长乐见状,亲自端了茶上前喂了他一口,又拿出帕子替他擦拭了番嘴角。
“何况,丽妃是掉进池塘淹死的,虽说她茶水里被人下了毒,但仵作查验过了,她死前根本没有中毒迹象,而同样的毒药在小丁屋里查了出来,其实这就叫人很是奇怪,谁杀了人还将杀人证据留在身边的?万事没到最后,也不好轻易下结论。”
“陛下说的有道理,但也有可能是小丁没来得及处理,现今因皇上要认回皇子一事,已然物议沸腾,此事再传出去,只怕更是闹得人心惶惶啊,陛下!”
段佑正说得声声凄切,甚至到了最后直接就跪了下去。
跟他一道而来的官员,有文官清流,也有世家官员,都纷纷跪了下去,更有甚者直接搬出了皇上忌讳再提及的太后来。
“太后娘娘一事一出,已然在外引起轩然大波,皇室威严在百姓心中岌岌可危,陛下,皇室不可再出丑闻了啊!”
沈长乐心头冷笑,还真是迂夫子,也不知是受了谁的蛊惑,就来当这个马前卒,也不怕被踏死在马蹄之下!
一通冠冕堂皇的话说来,无非就是想说青棠德不配位,可他们也不拿镜子照照自个,是否正了衣冠!
沈长乐双手攥得死紧,才生忍着没有出声反驳。
皇上看了眼沈长乐,而后对跪在屏风外面的一干朝臣道:“好了!百姓们哪里知晓这其中内情?你们难道也跟百姓一样吗?”
皇上已然生了怒气,打头的段佑正都不说话了,方才开口那名言官肖洪海却像是个棒槌,还在不依不饶。
“陛下,您生病日久,有所不知,外面早已沸反盈天,漠北六大部更是虎视眈眈,皇子一事一出,丽妃娘娘再被害,更是闹得人心惶惶,外面的人都说皇上您病糊涂了,认了个反贼做子!”
沈长乐在旁边听着,都给气笑了,正欲开口,没成想皇上直接砸了内侍送到手边的茶盏。
茶盏应声碎裂,碎片溅起,将屏风上绣着的江山图给割裂出一道口子。
沈长乐定睛看着面前瞬息多了道口子的万里江山图,一颗心猛然提起。
——不偏不倚,直指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