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紧手上链子,微微岔开腿往前走了几步,结果还是丁零当啷一阵响,眼瞧着她眼眶泛红,他顺着她的目光垂头望着脚上的镣铐,即刻顿了足。
“我没事。”
还剩几步路,由沈长乐走完了。
“你有事。”
她抬手轻抚过她手上戴着的镣铐。
“手腕都给磨红了。”
“这不算什么。”
沈长乐扯了扯唇角,怎样都扯不出个完整的笑来。
趁着眼泪还没落下来,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际,耳()
朵贴在他的胸膛,听着里面发出沉稳有力的心跳,这才觉着万分安心。
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此时的宁静。
良久,沈长乐率先开了口:“青棠,对不住,原谅我的自私和卑劣。”
她脑袋还是埋在谢青棠的胸口,不愿抬头。
前世,她不知者无畏,不顾他身上背负的条条性命和冤屈,任性地拉着他一道步入了死路;这一世,她又不顾他的意愿,硬生生挤入他的人生,逼得他走入如斯境地。
谢青棠抬手,想要回抱住沈长乐,这才发觉自个双手被缚,如今又连手带人被她抱着,更是不敢动弹,只好无奈放下。:
“哪里就对不住了?我有时候宁可你自私一点,不要为我想太多,顾好自个便是。”
“青棠,我这辈子就为你……我总盼着你能好点,再好点,但似乎……”
跟上辈子没什么区别,你总是在受苦,避开了死路,却是避不开荆棘道。
她硬生生咽下喉间哽咽,才轻声发问:“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你可还愿接纳我?”
“我只知,在我受刑前夕,有个女子披星戴月走到我面前,告诉我,将是我的妻,现今又是我孩子的母亲。”谢青棠一字一顿道,“猪猪,从来都是你接纳了我。”
沈长乐再忍不住,泪水湿了谢青棠的衣襟。
“什么时候发现的?”
“初时生疑,是你同我说皇后娘娘说你怀的是双胎,然后是沈寺正不知你猪猪的小名,后来我便去查了,沈家往上数三代都没人怀过双胎,这一点,我要跟你道歉,私自去查了你的身世。”
谢青棠不愿沈长乐一直沉溺在难过的情绪中。
“我相信猪猪“大人不记小人过”,必然会原谅我的。”
沈长乐破涕为笑,半晌,回道:“可是啊,我觉着你会很难过,但是你却不得不去谅解我,这样,我也会很难过。青棠……”
“嗯?”
“我劝动了母后,她现今已经去寻了父皇,我想要你能活……”
隐隐地,谢青棠似乎知道沈长乐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难以置信。
“让我的身世成为你的身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