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李却掀帘进来,见沈长乐面色煞白,也不敢怠慢,就要给沈长乐把脉,但沈长乐想着此时人多嘴杂,还是颇为忌惮,又确认了一遍身份。
“你是?”
“属下李却。”
沈长乐听谢青棠提过李却,闻言,这才将手腕递给李却。
李却静心把脉,少顷,眉目一动,诧异地看了眼沈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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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乐对上了李却的目光,朝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李大夫医术高明,万事拜托了。”
沈长乐感觉小腹坠坠地痛,心内害怕,面上却是不敢显出太多,只能强撑着。
“只要殿下配合。”
“自然。”
马车就是在这时候动了起来,只是外面黑衣刺客虽且战且退,但战力犹在,马车不得不提速,以求加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可就苦了沈长乐。
原本行山路马车就有些颠簸,再加速,于沈长乐现今的身子来说更是不利,李却只得让墨香尽力稳住她的身形,以免身子损耗加重。
话分两头,坐在前面御撵上的皇上,现今日子也是不大好过。
自外面打斗起来始,他就咳嗽不止,这会子马车往前狂奔,像是要将他一把老骨头都抖散了,使得他身子是愈发不爽利,到底没能在太后面前撑住,直接一口血咳了出来,惹得太后一阵惊呼。
“皇上!”太后眼眶微红,“皇上何必逞强?皇上有这份孝心便可,先帝想来也不会怪罪。”
张士在边上给皇上奉上痰盂,又给他奉上杯茶给他漱口。
半晌,皇上才喘过气儿来,拂开太后放在他背上的手,道:“母后年事已高都撑着身子来,儿臣岂有不来之理?母后方才也不该下马车才是,母后虽无惧,但刀剑无眼,若母后有个好歹,叫儿臣如何是好啊?”
太后状似没听懂皇上的弦外之音,捂着胸口,是分外痛心:“哀家委实担心着你啊。外面这般乱,这些刺客到底是哪里来的?也着实胆大!”
“查!自是要彻查的!”
谢青棠见原本紧追着他们打的黑衣人已然退却,而从皇陵搬来的救兵也来了,他怕皇上身子受不住,更担忧后面马车上沈长乐的情况,同皇上回禀,让马车慢了下来。
感觉马车渐渐平缓,皇上再次开口:“幸而今次有谢安饶在……不愧是定北王府出来的……到底是……排兵布阵,一般人到底是及不上……”
皇上话罢,又猛咳了起来。
张士见了,是万分心焦,却不敢透露丝毫,只小心翼翼地在旁伺候着。
倒是太后,一边拍抚着皇上的后背,一边道:“皇上说得是,只是可惜定北王府走上了弯路,一道圣旨,阖府都没了。”
太后此言,意在挑拨。
张士心头微动,又想着方才太后故意让人将沈长乐带到她马车上之事,深知太后这是忌惮着谢青棠,生怕谢青棠做大了,只是不知皇上有没有发觉沈长乐和谢青棠的关系。
“太后娘娘说得是,好在这人书没白读,是个明辨是非的,进了宫,一心伺候陛下,想要弥补之前定北王府辜负陛下信任的错误。”
张士收了谢青棠做干儿子,帮他说话在皇上看来是情理之中,可于太后而言,这张士就未免太过多话了。
跟以往一样,只一心一意伺候皇上,少说多做,不行吗?
这老匹夫真是愈老愈不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