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宫中有放不下之人。”
曹皇后猛地想起方才有人翻身上墙,及时拉住了她,只可惜月黑风高,看不清来人是何身份,只是看身形是名男子。
可能进宫的男子,要么是禁军侍卫,要么是内侍。
“是方才救你那人?”
“不止。”
在宫中放不下的,还有母后您啊。
皇后沉吟半晌,忍不住微叹了口气,轻声道:“若你有难处,大可来长清宫寻我,也不要翻墙了,走侧门吧。”
提及此,沈长乐惊觉自个该离开了。
“娘娘,奴婢明儿还要当值,该走了,请娘娘保重凤体,莫要再寒风中站立了,那样只会让牵挂娘娘的人伤心。”
曹皇后看着沈长乐悠悠望过来的目光,那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似不舍,似难过,又似担忧,数不尽的愁绪,年纪轻轻怎会如此?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绪娘将沈长乐送走后,又回得了殿内,就见曹皇后还呆呆地坐在烧着炭火的炉子边。
“娘娘,这……”
“你说,她是不是受过许多苦啊?总觉着她瞧我的那双眼,似乎有许多话想说。”
“不会的,沈家夫妇都是极好的人,奴婢听说沈家夫妇生的大儿更是待自己妹妹极好的,想必不会亏待了姑娘去。”
曹皇后缓慢而又沉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听得绪娘心惊。
“娘娘,您要保重凤体啊,可不能再如此了,沈家姑娘又进宫了,您不得好生看顾一番吗?”
绪娘说着些没头没尾的话,眼眶子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曹皇后咳嗽渐缓,才哑声回道:“是啊,你说得对,姑娘那般小,总要看顾一下的,得看顾……”
从长清宫里出来后,沈长乐就觉着自个身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总感觉小腹抽痛抽痛的,隐隐约约地,不剧烈,但就是有些难受。
她咬咬牙,快步往承乾宫行去,却见丽妃身边的内侍正引着太医院的一名太医疾步往翠微宫去。
大晚上的,丽妃怎么了?
她正要打算上前去探,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她心头大骇,就要挣扎,就听得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温润嗓音。
“是我。”
沈长乐不再挣扎,谢青棠放心地放开了手。
“我以为你早已离开了。”
“你今夜不对劲,我担心你出事,就想送你一程,没想到你半道转了路,你还要去哪里?”
沈长乐有些心虚,干脆装傻充楞不提前面的事,只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两人,压低声音道:“鬼鬼祟祟的,只怕是丽妃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去看看。”
“我去,你回去休息吧,明儿你还要当值。”
沈长乐摇头不肯,见人要走远了,揣着汤婆子,提着裙摆就跟了上去。
谢青棠无可奈何,只好一起跟上,却见丽妃身边的内侍确实是将那名太医带进了丽妃住的翠微宫,还是从侧门进去的。
两人对视一眼,悄然离开了。
“大半夜的,还走侧门,看样子这丽妃有问题,可以从那太医嘴里撬出点什么来吗?”
“太医最忌讳多嘴多舌,且丽妃能请,必然信得过,若你想知晓期间内情,我可以去打听一二。”
“你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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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刚入了太医院去帮忙,他小,旁人不会注意的,既然丽妃请了太医来瞧,太医不可能不开药出去,到时候让他同我说说,我查查书,该就能知晓了。”
“你不单是文武全才,还懂医术,敬佩敬佩。”
“只是读了些医书罢了,识得几味草药,处理一些简单的外伤,这是行武必备,其余的其实也不大懂。”
沈长乐见前面就是承乾宫了,也不再往前走了。
“你快回去歇着吧,我回去了。”
“好。”顿了顿,谢青棠又补道,“不必多想,万事有我。”
看着谢青棠沉静的眉眼,沈长乐躁动不安了一晚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好,携手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