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还卖关子?不合适吧。”
“谁卖关子了,我还真想不起来,好像叫辰天什么的,最后一个字记不得了。这个辰姓比较特别,是时辰的辰,我记得清楚。”
“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我也头一次听说。你没蒙我吧,听着就不太真实。”
“爱信不信。我也犯不着跟你托大,是不是?”
“行,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金义山庄究竟犯什么事情了?竟然严重到要被人行刺?还是光明正大的行刺。”
“谁知道呢,金义山庄暗地里做一些死人的生意,里面能有几桩生意可以见得光?”
“这么说也有道理,这些大生意,我反正搞不明白,更做不来。”
“不说生()
意了,就单说这个严公子。自己老爹明天就要被行刺了,他居然出现在这里,真是搞不明白,难道是他们要反击了?”
“谁知道呢,咱们还是快些赶路,甭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遇上被杀手盯上的人就是不吉利,咱们经常出远门找货源的,最怕不吉利了。”
“是的,是的,咱们抓紧赶路,早点儿到石城住下。”
两个商人打扮的男子说完,在桌上留下一小锭银子,收拾几下,便迅速走出饭庄。不多会儿,两声马嘶,接着是几串远去的马蹄声。
我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灰衫男子,他依旧安安静静的坐着,吃着碗碟中的饭菜。
店小肆的耳朵很灵光,像是听到了刚刚银锭落在桌上的声音,也不慌忙,慢悠悠的端着盘子、拿着抹布走过来,有条不紊的收拾好,擦干净,又退回里间待着。
我很欣赏的给他行了个注目礼。
不多时,我们三人放下筷子。我吃了八分饱,云清麟吃了九分饱,潘语辰有先天优势,她就算吃了十一分饱,从外观上也瞧不出来。
风从窗户外吹入,触感有些温热。
突然,云清麟的手伸来,将我眼旁被风吹乱的几道发丝捋顺。
潘语辰端起桌上的茶杯,低头喝茶不语。我想了想,还是眼角一笑。
不知是否错觉作怪,我笑的那一瞬间,灰衫的男子停下手中的碗筷。只过了很短的时间,一旁的声音响起,他又继续吃了起来。
我们三人坐在桌旁稍事休息。
灰衫男子也把饭钱放在桌上,起身走向门外。他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戴着斗笠,脚步声很轻。我却又有感觉,在他起身的时候,也许隔着黑纱,他在看我。
片刻后,我们一行也从饭庄内走出。
门外只剩下我们车队的马,领队的马儿已经吃饱了,睁眼望着前方,实际上它在冥思;黑儿安静的站着,它在休息。
抬头看天,西方又是一片橙红,我记起一句诗: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一顿饭的时间,官道上的行人少了很多。车队的速度逐渐加快,驶向籽州石城。
跟着云清麟,自然住到了石城最清静、最雅致的客栈,石城客栈。石城客栈的价格并不是最贵的,比它豪华的客栈还有许多处,不过石城整体的物价水平也不高,十分亲民。
石城是山原地貌,地势大致北高南低。石城客栈靠北,地势高,别看它只有三层高,站在顶楼的窗户旁,视野很广,远远的竟能看到东南角上立在城墙上的一座楼。即使相隔的距离很远,也可以猜测到上面碧瓦飞檐,朱梁画栋。楼四周燃着几处火光,再映着身后的黑幕星海,宛若幽境。
难得来到石城,不去观星阁就太可惜了。
观星阁是根据星相选址,朝廷用来观星、祭祀天神的地方。三十多米高的城墙,城墙之上又是三层楼阁,因而站在观星阁的顶层,可以极目楚天暇尔,驰神远岭悠哉。观星阁的选址、地位和视野足以说明了它的重要性,所以那里常年有重兵把守。
可惜,真是可惜,我又叹道。
很快夜深人静。
突然,窗外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很清楚。
我躺在床上,眼珠微动,辨认方向,然后眉头轻皱。
紧接着,是一阵破门声、惊呼声和匆忙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马蹄声出现,由远及近,停在惨叫声出现的地方,人声嘈杂,似乎有官兵的吼斥声。
街上又响起四轮马车的轱辘声,停下,人群的声音开始转移。
不久之后,马车声、马蹄声远去,那片声音渐渐变小,终于消失()
。
夜又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