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苦笑出声,“无论妙门组织再小,那也是凝聚了多位术士的力量,才能施展出拘魂刑这样违逆天道运行规则的事。”
“四季流转,生老病死,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想要打破它,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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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海听了心高高悬起,他一把抓住冉冉的手,“如果…”
“我是说如果,堂姑你真的救下了芸香,你会怎么样……”
冉冉看着他迫切需要答案的双眸,忍不住闭了闭眼,“最好最好的结果,耗费掉我全部的灵力。”
沈定海听得瞳孔一颤,“这是最好的结果?没有灵力堂姑你该怎么办呢?你之前说过山下的环境灵气稀薄…”
冉冉牵动嘴角勉强笑笑,“没有灵力就没有灵力吧,起码不至于让我身受重伤陷入昏迷,二侄子你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担心我。”
沈定海还想再说些什么,冉冉轻轻用冰凉的手指碰了碰他。
“这是一条人命,我没办法视而不见。”
冉冉牵动沈定海的手,让他望向端坐在喜轿内脸色苍白的芸香。
“二侄子你也做不到的。”
“倘若你今日真的成功劝说了我,为了保全我们三个而不救芸香,日后你也一定会被悔恨缠身。”
沈定海很是激动,“难道让你冒险,我就不会后悔吗?!”
冉冉一顿,“无论怎么选,总是会后悔的,我们能做的选择,只是两害相较取其轻,选择自己要被哪种悔恨缠身。”
冉冉牵着沈定海的手,微微用力。
“今天我们帮芸香,起码日后你觉得悔恨的时候还能看到我,不至于完全被悔恨压垮到近乎绝望的境地。”
“而芸香死去,就是真的死去了。”
冉冉一番话结束,沈定海已经完全怔在原地。
很少能从那张嘻嘻哈哈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黑带着人赶到树林中时,大红的喜轿已经空空如也。
身着红装的纸人脸上涂着醒目的红色腮红,本该是喜庆无比的装扮,却因为它们都维持着诡异的姿势,不约而同地陷入静止,而显得十分恐怖。
有人忍不住咽唾沫,“阮大师整的这玩意真吓人啊!脸煞白嘴巴又恁红,看着就害怕,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尽弄些这样的东西。”
“这跟阮大师有个屁的关系,不都是村长要求的吗!”
王黑阴沉着脸色,一掌拍过他们两个的头,“屁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这是冥婚的仪式。”
“嫁给死人的新娘当然不能用活人抬送,活人阳气太重,村长是怕伤到明光懂吗?!”
“你们两个又没结过冥婚,只知道张着嘴胡咧咧!”
两人讨好地笑着,“瞧黑哥说的,冥婚那玩意儿不是给死人用的吗,俺俩活得好好的,干嘛要结冥婚咧!”
王黑冷笑一声,“和活人结婚,你们这辈子也未必能结成啊!”
两人想着村子里男多女少的情况,忍不住脸色微变,但嘴巴上还是在说好话。
“村长为了给村里男人都找到媳妇,已经做出很多努力了,甚至都愿意去恁远的地方找人带回来,当然!”
“这其中少不了咱黑哥的功劳!”
一想到王黑不过是个才来村子不到一年的外来人,两人忍不住心里泛酸。
村子里多少比王黑年纪大辈分高的男人都还没老婆呢!
一人的眼珠子忍不住滴溜溜转起来,“有个话一直想问问咱黑哥。”
王黑从血迹斑斑的喜轿上收回视线,斜眼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有屁快放。”
那人搓了搓手,“您和阮大师…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