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占领391高地后,一直等到天黑——其实也没等多久,因为现在天黑太早了——尤金中校终于带着他的矿工镐上来了。
尤金跳下卡车,来到作为防御核心的422号旁边,抱怨道:“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这穿着大衣,在车上都给风吹成呆瓜了。”
王忠:“好啦好啦,看看地板,能挖动吗?我们发现重炮炸下来都只有那种程度的坑。”
他指了指旁边,然后发现黑布隆冬的根本看不清那个坑的大小。
尤金解下肩膀上的矿工镐:“所以我才带着这个老伙计来啊。”
王忠后退一步,让出空间给他挖。
中校一镐下去,马上眉头就拧起来。
王忠的眉头也拧起来,就注视着中校的表情。
尤金换了个位置,又来了一家伙,然后连连摇头:“现在还能挖动,但是会很费力,我建议用炸药先炸开,再想办法平整修型。”
王忠:“已经冻成这样了,难怪普洛森人的88毫米防空炮都没有挖多少战壕来保护,原来是挖不动啊。”
尤金又试了几下,很快刨出一个可以种树苗的坑,王忠小时候植树节去种树,挖的坑大概就这么大。
然后尤金站起来摇头:“这要挖战壕体力消耗跟不上,我去找找有没有比较软的地方,这个坡顶估计只能用炸药炸出散兵坑,然后堆一点沙袋。”
王忠:“那就不用了,有很多弹坑。这下麻烦了,敌人的重炮覆盖下来,什么都不会剩下。”
炮手亚历山大同时也是坦克教导队的教官,这时候提议道:“把kv开上来,依托kv进行防御。”
王忠:“只能这样,我去用无线电把kv呼上来,尤金,找到可以挖战壕的地方!全靠你了。”
尤金摆了摆手:“交给我了!我要是找不到,那就真是找不到了。”
说着他扛着矿工镐向黑暗中走去。
亚历山大:“虽然穿着军装,但他看起来就是个矿工。”
王忠:“我看起来不像是纨绔吗?”
“像,将军,像极了。”亚历山大说。
王忠爬上坦克,结果手碰到坦克的时候感觉到一股粘性,他赶忙把手拔下来,还好没产生被撕下一层皮的惨状。
“我去,”他看着手,“这还没有零下呢,已经开始这样了吗?”
亚历山大:“您最好习惯戴手套。要是零下40度的时候您这样直接摸坦克的铁壳,我们就要把您交给卫生员了。”
王忠骂了一句,爬上坦克,摸出无线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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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王忠听见了kv的引擎声,赶忙拉了个视角,果然看见两辆kv正在接近391高地。
王忠立刻用无线电问:“怎么才两辆?”
“报告第伯河,还有一辆抛锚了,车组回苏哈亚韦利找人抢修去了。”
王忠骂了一句苏卡——他也习惯用苏卡来取代卧槽了。
kv这车,很重的同时发动机马力不足,直接导致这车再怎么改进故障率还是很高。
小马拉大车,就算所有东西都没出事,马有可能被累瘫啊。
王忠正骂呢,尤金中校喜气洋洋的过来了:“将军!将军!我找到了一片腐败树叶堆积起来的土层,在山下的林子里——应该说本来是林子,大部分树木被普洛森人砍了造烧火和造帐篷,剩下的都被您的炮火炸平了。”
王忠大喜:“可以挖多深?”
“挖不了太深下面还是硬土,但是可以把这些土装进麻袋里当沙袋,而且位置很好,我没学过军事科学,但是我大概知道,在背坡可以避炮。那就在背坡!”
尤金说完看了看周围,忽然意识到这个高地其实不算太高,而且坡度非常平缓。
“呃……我不确定这个高地能不能避炮。”尤金有些尴尬的找补道。
王忠:“放心,敌人之前打我们炮火准备才那么点时间,敌人供给不行,炮弹上不来了。我们再用敌人的残骸造一点假目标,待会炮兵移动到位了,就把他们的拖拉机拿过来,把敌人的残骸拖到前线上,盖上草。”
尤金中校哈哈大笑:“将军您打仗就是这样,让人愉快啊——我是说,作为友军让人愉快啊。”
王忠也笑了。
开玩笑,我打任何对抗类游戏都喜欢当老阴比好吗!
当老阴比很爽的,一直老阴比一直爽。
王忠在坦克上站起来,看着西面。
整个大地一片漆黑,只有之前延伸炮击制造的火苗还在燃烧。
好像有棵树正在燃烧,让王忠想起《孤山之歌》的歌词,“the trees like torches blazed with light(古树如炬在黑暗中独燃)”,王忠因为语言问题,对英文歌的大部分歌词都没什么感觉,只有少量的例外,这就是其中之一。
王忠看着那孤独燃烧的树,它的存在把周围的黑暗映衬得更加浓郁。
王忠其实曾经想过把防线推到这里。
但是当时从车站到这里路况太差了,什么都供应不上来。
泥泞是双刃剑。
如果在这里设防,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建造像苏哈亚韦利设置那么好的防御工事。
而且就算是现在,王忠也可以选择相信友邻部队,只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不对,应该说刚刚撤退到苏哈亚韦利的时候,王忠根本没想过普洛森人在泥泞中还能“爬”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