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们所说的时间,应该是在七几年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说的是陕南汉中某县有个老汉,一日赶集回家,站在路边想等同村的小手扶拖拉机捎脚,等待的时候一阵内急,便潜身路边山根隐蔽处大解。
蹲在那里,便闻到一股异香。老汉自言自语:“日怪了,吃糠咽菜的肚子,拉屎倒成香的了。”
再细闻,不对,屎自然是臭的,那异香来自另一处,来自一块石头。
老汉急忙打点起身,凑到石头前,没错,香味是从石头散发出来的。
老汉知道他遇到了一件奇物,忙搬动石头,脱下上衣裹了,抱着回到路边。
不一时,村里一辆手扶拖拉机开来,老汉截住,抱着石头上去。
那拖拉机上早载满了赶集回家的人,老汉挤上去,又怀抱一块石头,不能站,不能坐,戳在那里挤得别人怪难受,就有人斥责老汉:“抱的啥东西,怎么这么硌人啊?”
老汉不愿意告诉人他怀抱的是一块奇石,只想找个稳当处栖身。
众人不干了,轰老汉:“下去下去,后边还有咱村一辆手扶,那上边人少,你坐那一辆。”
老汉硬是被轰了下去。
他只好重新站在路边等候。
后边那辆小手扶还没等来,只见前边公路上有人骑自行车慌慌张张窜来,失色叫道:“不好了,前边小手扶栽到沟里去了。”
老汉心里一咯噔,待坐上后边的拖拉机往前行出不到二里地,但见他刚刚被轰下来的那辆小手扶,已栽进路边的深沟,上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凄惨。
他逃过一劫,觉得是那块石头帮他逃过了这一劫,愈发相信这石头是块神奇之物,回家便供了起来。
石头救了老汉一命的事很快在村子传开。
众人争相目睹那奇石,争相嗅闻那奇石的异香。
有人便撺掇老汉送石头去有关部门检测,看看究竟是何等神秘之物。老汉果真送到了西安有关部门,检测后得出的结论是:一种远古时期香木的化石,俗称金香玉。
这事儿虽然也说得玄奇,但应该比较靠谱,据说那写出“你尿了一条线,我尿了一个坑”的浅浅的父亲就有一块,正是从那老汉那里分来的,后来摔碎了,分给几个名人,还写了分香散玉的文章。
陈安也随手查了查,都是名人或红人,手机里不可避免的刷到这些奇葩的东西,想要了解,不难,顺带看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多的是关于争议很大的浅浅的那些诗。
就连陈安这小学文化的山民看过那些奇葩恶俗的诗句都有些发懵,不明白这些玩意儿居然还有人说诗不在于远方,就在身边,吃喝拉撒都可入诗词,写得非常有内涵。
他是完全不敢苟同。
但陈安还是在浅浅的诗句中找到了乐趣,当成黄段子来看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他看过有人仿写的一篇,他当场笑喷:我和浅浅在野外拉屎,我拉的形状像小山,浅浅窜稀拉了一大滩,她笑着说:我拉的是沼泽,你拉的是山川。
反正关于金香玉的传闻不少,还有采药人在雨后暴晴的山里,闻到奇香,看到一壁浅灰绿色的蜡状石头……
这些传闻,就出现在米仓山川陕交界处。
事实上,陈安后来也知道,在米仓山靠近汉中的一侧的深山里,发现的储量相当大,早有人在开采了。
早年大家只是说说,没有谁去寻找开采它。
往后过上三十年,事情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发家致富的想法鼓动得人像发了疯,很多人包山开矿,想开采出金香玉来,真有人找到了,也有急红了眼的,用其它物质加进香料合成以假充真,拿到市场上去蒙人骗财。
这东西,传得神乎其神,但在后世的地摊上低价都难卖,没办法打磨抛光得让人赏心悦目,雕刻出来的效果也一般般,香气会逐渐消失,造假也是层出不穷。
终究不是如和田玉一般的玉石,更远远比不上翡翠的珠光宝气,也就沦为庸物。
但,在这年头,这金香玉,依然是神乎其神的宝物,是在几次展现在世人面前引起过轰动的东西。
石河子村就非常靠近交界,李豆花得到,陈安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陈安笑着问道:“师傅,这金香玉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哦?”
李豆花随口说道:“今天去采药,在山里一个石洞里边看到的,看样子,那里以前应该是狼窝。”
“难道狼真的会找这东西?”
“那我不晓得……我只晓得这东西治疗黄水溃烂有奇效,粉末入口如面粉一样粘性,可食;粉末入皮肤,可使肌肤增香、滑爽细腻;老人佩戴它可防中风,含在嘴里边能生津止渴、润声喉……反正是值钱的好东西。”
“就只有这么一点?”
“能有这么一点不错了,你还想要好多?”
陈安一时间哑口无言。
传闻不少,见过且识货的不多,山里露在外面能被人看到、闻到的更少,不然也不会被当成是宝了。
却听李豆花说道:“你手里边拿的那一块,就送给你了,剩下的这些,我拿去卖,啥子时候得空,你跟我往汉中那边走一趟,顺便把我攒的那些皮毛、药材也送去卖了。”
陈安点点头:“要得……最近两天,蛋子哥他们约我去打那些来祸害庄稼的野猪,等这个事情过后,我陪你跑一趟,准备去哪里卖?”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李豆花一起出行了,李豆花难得开口,他自然不会拒绝。
估计是李豆花觉得这东西能卖大价钱,单独行动觉得有些不放心才会叫上陈安。
“肯定是汉中撒,那里南来北往的客商多,识货的人也不少,药材、皮毛之类,还是那边更好出手,也能卖好价钱。”
这一点,陈安也是认同的,不然也不会频繁往来汉中。
看着手中那块拳头大小的金香玉,再想想之前遭遇的事情,一个模糊的想法隐隐出现在陈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