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的石洞里,养着的五只小寒号鸟,也开始在产五灵脂。
之所以留下些野外弄来的五灵脂而不是家养的,那是因为野外成年的寒号鸟所采食的东西,可能更杂,也可能更具药效,而家里养的寒号鸟,吃得就比较单一一些,转来转去,就那么几样东西。
关于药效,一直有着家养不如野生的观念,就连价格也在很多时候比不上。
自己留着用,当然要留点好的。
陈子谦和耿玉莲放工后匆匆赶回家,一个叼着烟袋锅走在前面,一个抱着捆地里割来的猪草跟在后面。
上工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顺带做点家务,这是村民们常有的操作,耿玉莲也不例外,猪草是她在割那些红苕藤子的时候,顺带割的,里面裹卷了半数的红苕藤,这可是喂猪的好饲草。
到了盘龙湾对面的竹林,见屋子的烟囱冒着火烟,两人的脚步都不由放缓了一些。
“耶,今天两个娃儿回来的有些早哦!”耿玉莲有些意外地说。
陈子谦脸上堆起笑意:“那还不好蛮?回到家里就可以等着吃现成的了。”
这段时间,陈安只要领着冯丽荣进山,家里的中午饭和一些家务,就落到了老俩口自己的头上,家里的事情倒是不多,主要是吃的饭菜,感觉做出来以后,总没有冯丽荣做出来的吃着舒坦。
他们悄然间已经开始习惯冯丽荣的存在,并且变得有些依赖。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冯丽荣忙着在厨房里炒菜,陈安则是在餐厅里忙着捣碎大盆的蜜脾。
支着的木架子上绷着双层纱布,捣碎的蜜脾被舀到纱布里,褐红色的蜂蜜抽拉成丝线地从纱布过滤眼里冒出来,进入下边接着的盆子里,不断地堆叠着,很是浓稠。
饭桌上,已经摆放了几样小菜。
满屋子的蜜香和菜香。
见到陈子谦和耿玉莲进屋,冯丽荣从厨房探出脑袋,冲着老两口说道:“妈老汉儿,饭菜马上就可以了,你们稍微等哈哈!”
“不急!”陈子谦笑着回应。
他走到陈安旁边,看着盆里过滤出的蜂蜜和陈安在捣碎的蜜脾:“这次蜂蜜不少哦,怕是少说也有二十斤。”
“应该有!”
陈安见陈子谦准备伸手从盆子里捞一块蜂蜜,赶忙将橱柜里放着一盘蜂蜜端出来:“吃这個!专门给你们留起的。”
盘子里是一块块精心挑选出,并切割成小块的封盖蜜。
老两口见状,拿了筷子,一个夹了一块,放在嘴里美美地嚼着。
就在这时候,冯丽荣端出炒好的最后一道小白菜出来,准备的饭菜算是齐了,招呼着一家子吃饭。
一顿饭吃完,休息的时候,陈安将那些捣碎的蜂蜜放在纱布里过滤着,一家子就在院子里的晒席上,一边说着在田地里的事情,一边捡着五灵脂里面混杂的小碎石、泥土和杂草。
这是个细活。
“今天还真是奇怪,苏同远那龟儿,之前从来不上工的,今天早上集合的时候居然也来了。”陈子谦饶有兴趣地说。
苏同远跑去上工的事儿,算是村里的新鲜事情了。
“还是闲伤了,手上细皮嫩肉的,才刨了一早上红苕,还要专门有人教,你看看被挖烂多少红苕?干不了两个小时,就开始叫苦连天了,一双手上全是血泡……我估计,回去吃了饭,下午肯定不会再来了!”
耿玉莲多少还是有些嫌弃:“一个年轻小伙,还不如一个婆娘。”
“我倒是觉得,他肯定会去……他为啥子要去上工你们还不晓得蛮,就是吕明良没被抓住的事情,他担心自己被针对,哪里人多,哪里就安全!”
陈安插了一句嘴。
“这倒也是……你们上山也要注意着点,这种人,最容易狗急跳墙了!何况还多少有些过节,哪怕事情是他们干的不地道,但心里肯定也会有厌恨。”
陈子谦叮嘱了一句:“敢惹事情,莫跟他客气,该动手就动手,不要犹豫。”
平淡的言语中,透露出一股子杀伐。
“我晓得!”陈安郑重地点点头,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老两口去上工以后,冯丽荣将圈里的四只猪崽放了出来,打开院门口,排成队地往外跑,熟门熟路地去了河滩边上翻拱找吃的草根、虫子。
把猪放出去,也只有两人在家的时候,才能这么搞。
不然,陈子谦和耿玉莲去上工了,放出去可没人招呼。
下午显然没必要再进山,来回都是路,时间倒有大半浪费在路上。
两人也就集中精力,将这些五灵脂给打理出来。
然后,冯丽荣端了这些天积攒下来的脏衣服,到河边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