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陈安心头也是一紧,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一看就知道苏同远也是一种猜测,不然也不可能跟自己直接说出来。
他看了看苏同远:“我说过我不想跟这些事扯上关系,也不想知道……”
苏同远却是不管那么多,直接说道:“我怀疑封正虎就是被吕明良弄死的……我前面几天上山,经过黑潭子那边的时候,在旁边的山林里面,看到吕明良和封正虎那婆娘搞到一起去了,弄了些松毛垫在地上,旁边的小树都被蹬得哗啦哗啦的。
我是无意中撞到的,狼狗注意到响动,我还以为有啥子野物,就端着枪小心地靠了过去,结果没想到从林子里面惊出这么两个人来,提着裤子光着沟子地跑。
我之前到过他们两家,也是认得他们的婆娘的,绝对没看错!”
陈安也没想到,会从苏同远口中听到这么劲爆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他又不觉得奇怪了。
两家人就住在黑潭子旁边的半山坡上,吕明良和封正虎又是穿一条裤子的,现在封正虎人没了,如果另一个又有啥子觊觎之心,出现这种瞎搞的事情,太正常了。
好歹活了一辈子,比这还劲爆的事情,听过不少,倒也见怪不怪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啥子那么肯定?”
“特派员来询问的时候不是说过,封正虎是跟吕明良一起进山的嘛,去了以后,封正虎就不见人影了,而吕明良是三天后才回来的,现在又跟封正虎的婆娘搞到了一起,这种事情还用说蛮?本来他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苏同远越说越觉得可能:“这狗日勒肯定是怕我说出去……你说他会不会对我下黑手哦?”
陈安摇摇头:“我啷个晓得……你要是怕,去找特派员撒,万一是真的,到时候破案了,说不定还会给你点奖励,你自己不也就没得啥子好担心的了。”
原本他不想着这么说,但听苏同远说了这个事情,他也觉得吕明良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苏同远来的。
但是事情也说不准,万一打别的主意,也还是有可能的。
与其在这里揣测,小心地方,倒不如借苏同远之口,给吕明良找点麻烦。
就这种事情,一旦传出来,肯定会闹得一团糟,吕明良自己都会应顾不暇,至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陈安也说不清楚。这要是再过上两三年,妥妥一流氓罪。
总之,吕明良这人给陈安的感觉,不是什么善茬,心里总是很不踏实。
听陈安这么一说,苏同远一拍脑袋:“就这么干,老子现在就去公社!”
“哎……我只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你莫瞎搞哈!”
“放心,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自己的主意!”
苏同远说完,风急火燎地就走。
看他那样,陈安微微笑了笑,估计今天也不用去他家了。
他不急不缓地顺着山道回家,顺道折了些枝叶。
到了小河边,直接下河将已经被弄得湿透的鞋子涮洗掉泥浆,这才过桥,沿着路回家,先将那些枝叶送到山洞,看了下五只寒号鸟的情况,这才回到屋里。
陈子谦和耿玉莲还没有回来,家里面只有冯丽荣一人在家,正拿着陈安临时放下的那一小块崖柏黑骨料打磨。
“你是去大哥家蛮?”冯丽荣抬头看来。
“你看吕明良鬼鬼祟祟的,我到山梁上看了下脚印,他好像也在看大哥家那边,我就顺道过去提醒了一句,让他们注意着点。”陈安笑着说道。
冯丽荣微微点点头,将手中的那个已经被打磨得光滑的黑骨料递给陈安:“别说,随便打磨一下,看上去还真的很好看……你弄了干啥子!”
陈安接过来看看,确实已经被打磨得挺好了,木质纹路清晰可见,光光亮亮的,见一旁桌上放着耿玉莲纳鞋底的锥子,就随手拿了出来,对着这小块黑骨料钻孔。
木质太坚硬,工具也不趁手,他花了四五分钟才钻出小孔,跟着陈安又找来一根红绳穿上,然后递给冯丽荣:“戴上看看!”
冯丽荣愣了一下,随即变得欢喜:“你是准备送给我的蛮?”
“那是当然,喜不喜欢嘛?”
“喜欢!”
陈安笑着说道:“再过上十多天要结婚了,我没得啥子金银首饰送你,你也喜欢撵山,本来想送你一颗獐子的牙齿,但还觉得这个小东西会更好一些。
别看是块没有经过雕琢的小木头疙瘩,但戴在身上,会越来越光亮,越来越好看,不弄丢了,那也是可以戴一辈子的。这黑骨料,是经历了很多年才会形成的好东西,希望我们以后,长长久久。”
冯丽荣点点头,将红绳戴在自己脖子上,把头发从圈口里拉出来,然后低头爱不释手地抓在手里翻看着,最后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将这简单的小吊坠塞到怀里护着。
“等妈老汉回来了,我还要到蛋子哥家里去一趟,把卖黑娃子得的钱,属于他的那一部分给他送过去,我怕他盖房子、打家具之类的等着要用!”
陈安把钱的来龙去脉跟她清楚说道:“卖了七百块钱,要分他一百七十五块钱。”
阴雨天盖不了房子,但对木匠没什么耽搁。
“拿一百八过去撒,弄个整数,听着也好听些!”
“要得!”
“这些事情你不用跟我说,你都说了,他是你最信得过的兄弟,该是他的,不能含糊!”
陈安听完,赞许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