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丽荣长长的舒了口气,神情变得轻松起来:“今天晚上,饭菜我来做!”
“得不得行哦?你伤还没好!”陈安有些担心。
“是脑阔受伤,又不是手脚受伤,我可没有那么娇气!”
“就怕你脑阔受伤变瓜了!”
冯丽荣闻言,瘪着嘴瞪着陈安,好一会儿后又一本正经地问:“你都喊我哈宝了,脑袋变瓜了,你也不会不要撒?”
“不会!”陈安肯定地点头。
冯丽荣顿时笑了起来。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挑出两大碗青米蜂蜂蛹。
冯丽荣的厨艺,陈安是真比不了,晚上做菜,由冯丽荣主厨,陈安负责打下手,往灶里添加柴火。
两大碗的蜂蛹,数量不少,一次也吃不完。
冯丽荣在灶上上了蒸笼,将其中一大碗放蒸笼里蒸熟,然后拿出来放在垫了一块纱布的筲箕里,放到外面进行晾干。
这是陈安没见过的操作,看得有些莫名。
“晒干以后,可以一直保存,到吃的时候,用菜籽油炸,将蜂蛹炸到鼓胀,变成金黄色的时候,起锅冷凉,拌入椒盐就可以吃了。能保存的时间更长些,主要是蒸过以后,吃了不会上火。”
冯丽荣简单解释。
“我们以前都是直接油炸,还真没有这样搞过。原来还有这么多说道。”
“这是阿公告诉我的,是会理那边的做法。油炸蜂蛹、清蒸蜂蛹、蜂蛹酥、猪蹄炖蜂蛹、韭菜炒蜂蛹、松籽炒蜂蛹、芋丝蜂蛹,都很好吃!”
冯丽荣如数家珍,陈安不得不承认,冯丽荣比他会吃,也比他会做,但这无疑是很美的事儿:“我这下有口福了……不是,你们家县城的馆子里之前不是没有卖过蜂蛹的嘛?”
“搞清楚了,那是我老汉家,不是我家。”
冯丽荣犟了一嘴,然后又接着说道:“没卖过不代表不会做撒,蜂蛹在馆子里受欢迎得很!”
“也是哈!”陈安发现自己有些无言以对。
冯丽荣随后将剩下的那一碗蜂蛹捡去杂质,然后放清水里漂洗一遍,放在另一个筲箕里面滤干,眼看快到傍晚放工的时候了,她也开始忙着做菜。
七成热的油锅里倒入蜂蛹,用小火将蜂蛹煎炸至金黄色,撒上少许椒盐拿出来装碗。
油炸的蜂蛹会膨胀,本就是满满的一大碗,炸出来以后得用两个碗装。
冯丽荣舀了一调羹喂给陈安:“尝尝看,盐味够不够!”
陈安张嘴接过蜂蛹,色泽金黄的蜂蛹,刚一入口,顷刻间,香气蔓延整个口腔,从鼻孔中钻出来,略微一嚼,外脆里嫩,加上适中的椒盐调和,美味得不得了。
“巴适得很!”他吃得连连点头。
在虫子类美食中,蜂蛹是陈安心里永远的第一。
早上耿玉莲买来的菜品还有好几样,每一样到了冯丽荣手中,简单的烹饪出来,都比中午陈安做的那些要提高了不少档次,看着都非常有食欲。
等到陈子谦放工回来,因为有蜂蛹,陈安特意倒了酒,陪着自家老汉喝了一顿。
只是,陈子谦晚上就遭罪了,他吃的蜂蛹有点多,事实上,在饭桌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觉得头皮发痒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多吃一些,结果就是身上起了一个个大包,痒得受不了,半夜三更还在屋子外面坐着。
这是吃蜂蛹过敏了,加之又喝了酒,浑身又痒又热,夜晚的凉风能让他舒服一点。
陈子谦吃蜂蛹会过敏,他自己也清楚,可面对这样的美食,可忍不住。
每一次吃蜂蛹,哪怕有家人提醒,让他少吃一点,还是每一次都吃过量了,先痛快了再说。
第二天,陈安早早地起床,领着自己的四条猎狗,穿过山岭,前往黑潭子村封正虎家的后面,远远地观望着两家人。
大概是因为公安特派员来走访调查过,封正虎显得很规矩,每天按时上工,一点进山的意思都没有。
一直过了六天,都是这样。
陈安也是只要看到他去上工,就返回家里陪着冯丽荣,顺便打理一下盘龙湾周边的树林,砍上一些柴火,也开始着手修理一些石头旮旯,开始为来年准备。
在这期间,宁家庆来过一趟,看望冯丽荣,顺便将她留在岩房坪的衣物,连带着装衣服的箱子送了过来。
冯学恩也来过一次,主要是接连几天没有收到桃园镇这边托人带过去的野味了,来了才知道冯丽荣出了这档子事儿。
陈安将不让冯丽荣去帮忙收购野味的事儿跟他直说,他也没啥意见,事情被他转交给了宁东文和宁东武哥俩。当然,陈安这里如果弄到野味,也可以直接交给托送的人,反正都已经认识,冯丽荣也知道是些什么价位。
对于冯丽荣直接被陈安接回家的事儿,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留下五百块钱作为野味预定,就离开了,说是要找人严查这件事情。
另外,到过盘龙湾的,还有潘石玉教授,送来了一个临时巡护员的证件,每个月陈安能到佛坪那边前年刚建立的大熊猫保护区,领上十块钱。
这对于陈安来说,聊胜于无。
这几天下来,冯丽荣脑袋上的伤终于结痂了,一头浓密的秀发遮掩,完全看不出脑袋上受过伤,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能照顾自己,就连耿玉莲都去上工了。
在第七天的时候,陈安终于看到封正虎和吕明良带着火枪一起进了山里。
等了那么些天,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哪怕是封正虎和吕明良两人一起,他也不准备错过,领着猎狗,不动声色地远远地跟进了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