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对于他而言就是一座监牢,如今他终于走出去了,但自己却住在了监牢里,哎呀真是世事无常啊,还以为能在准备好欢迎宴的家里,给这小子来个好久不见的拥抱之类的,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重获自由的那一天。
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伊凡知道阿瑟夫的心算很厉害,对时间的把控相当准确,阿瑟夫轻呼一口气站起来,最显眼的地方是手上的镣铐,那是维安军的常用装备,可以限制魔法师对元素的驱使,不能使用魔法的魔法师,和普通人的差别不大。
伊凡的脸庞有些颤抖,他发现自己很难抑制心底的情绪,恐怕就要不争气地流下泪来,但看着阿瑟夫指甲缝隙的泥土时,少年却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因为以往的阿瑟夫爱干净到了有洁癖的程度,伊凡抹着眼角说道:“喂老头你还挺有精神的嘛!都住在牢里了竟然还纠结什么三分钟……”
“臭小子你知道什么叫做恒心吗?你们年轻人最缺的就是定性啦!”阿瑟夫据理力争起来,“一天是三分钟,两天是六分钟,一个月就是九()
十分钟,一年就是……”
伊凡面无表情地捂住耳朵,待阿瑟夫讲得差不多时,再啊呜一声大叫盖过阿瑟夫的音量,咳咳这是他在面对老人家唠叨时的常备技能,伊凡塞着耳朵开始自说自话:“好烦好烦好烦……虽然坚持一个良好习惯二十年的确很了不起,但你每次都说同样的话果然烦到不行!我都已经会背了……”
阿瑟夫愣了一下,而后伸手出栏杆外摘下伊凡的手掌,用更大的音量对某人的耳朵咆哮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敬老人啊?知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啊?也不想想谁是你的启蒙老师,是谁教你的魔族语兽族语海族语精灵语!”
“哦还有斯托菲尔语、玛伦比亚语、肯迪巴尔特语等小语种……”阿瑟夫说到后面收回手指,开始一根根地扳手指数数。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学会啦!”伊凡使用了更更大的音量,两人似乎在进行“谁叫的最大声就有骨头啃”的比赛,“还有就是因为你老是拿这些来说事,我才不想对你表达尊敬啦!还有还有、尊敬老人什么的,不是你叫我把你当年轻人对待的吗?”
阿瑟夫瞬间哑火了,只见他摸着自己的胡须道:“嗯嗯看来一年不见的确有长进了嘛,反驳他人的话都学会分论点了,果然是全靠我多年的殷勤教导,才能达到这种厚积薄发的效果么?”
看着某人“功劳果然全归我”的表情,伊凡是真的无语了……
不过斗嘴的时候,那种熟悉感让少年很是温馨,怪不得自己认识斯利浦时,会下意识地产生亲近念头啊,原来自己是在寻找这种感觉,因为他们看上去都是老头么?我真是个笨蛋啊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如果再遇臭老头时,面前没有这道栅栏就好了。
阿瑟夫在栏杆面前盘坐下来,目光中带着些许期待:“给我讲讲你这一年都发生了什么吧,伊凡小子。”
伊凡点点头也坐了下来,丝毫不在意泥地会弄脏自己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