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燕凌风愣在原地,许久,才明白过来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
在宁国附近,邪修已被剿灭干净,那些山匪和恶霸,都是道德低下的正道门派,要说邪修,只能拉出采花盗来充数。
五王子那次,出现了抱丹境的邪修,他已经十分惊愕,没想到这次,邪修居然进了巨鼎洞天,接近了燕国国器!
“是谁?姚木还是玄悲?”燕凌风站起身,不安地望向五枚碎片聚集的地方。
他们只知道五枚碎片齐全了,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获得了胜利。
“是玄悲。”云庐子手持短剑,缓慢、认真地观察着,感受剑的重量,感受剑刃划过空气的感觉,“交手时,我感觉他有所隐藏,他打入我体内的真气,我这些天细细琢磨,带着血气,赢下的一定是他。”
“原来上次事件,是燕东雅陷害了五弟。”燕凌风紧皱眉头,“不能让邪修染指燕国,他们一定有着什么图谋!”
他做好了过去阻拦的心理准备,云庐子却犹豫起来。
“不对。”他放下短剑。
“那里不对?”燕凌风诧异地问。
“等我再想想,反正现在去了,我最多也只能和那邪修打个平手,你又不是长公主的对手。”云庐子望向天空,“我感觉有很大的不对。”
……
燕东雅也觉得不对。
拼齐小鼎后,她发现自己与国器极为契合,一般而言,要十日才能祭炼完毕,她五日,便觉得只差一线了。
最多再有两三天,她就能完全炼化国器,成为下一任燕国之主。
可越是靠近这个未来,她心中越是忐忑,如同前方的不是康庄大道,而是无边的悬崖,再向前,就会坠入无底的深渊。
可炼化国器,成为燕王,本该是仙境般的场景,怎么会是吞人性命的深渊?
夜,她停下祭炼,苦苦思索这感觉的来源,终于理清了思绪。
太顺利了!
这顺利不是她努力得来的,她努力得来的,只有挫折,只有离开的洞玄境支持者,离开的夏远,离开的手下……
这一切顺利,都是那神秘的声音,是天母教的邪修给她的!
那些邪修,到底想要什么?
她想到夏远的身影,想到那個隐姓埋名的宁国的七皇子。
如果说,有谁能了解天母教,知道天母教的阴谋,那么,只有那个少年!
想通这一点,她没有迟疑,走出了山洞。
洞天的日轮不如寻天大陆的日轮耀眼,天空灰蒙蒙的,如同罩着厚厚的雾气。
玄悲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诧异地看她:“殿下还未祭炼完成,怎么就出来了?”
燕东雅皱着眉头:“祭炼出了问题,我要找那七皇子问一问。”
“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贫僧可为殿下解惑。”玄悲站起身,走到燕东雅身旁。
在他身后,一头成鹿与两只小鹿,安静地躺在草丛里,身子干枯,双目圆瞪。
燕东雅的目光在死鹿上扫过,问:“你现在还有多少修为?”
“殿下没将丹药给我,现在,只剩采霞了,再过几天,就要掉到蜕凡去。”玄悲回答。
“采霞也够抓那七皇子了。”燕东雅没有回答玄悲的问题,只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也好,贫僧也有些事情,要问七皇子。只是不知道,殿下准备如何去找他?”
“把灵器留给我,你去抓……不,你拿着小鼎,我带着清风剑去找他,把寻人指给我。”
“殿下亲自出马?没有碎片在身,的确安全些。”玄悲平举清风剑,将剑柄递向燕东雅。
燕东雅探手入怀,取出青铜小鼎。
随着剑柄一同到燕东雅手心的,还有阴毒的真气。
燕东雅早早运行真气,充盈了手掌的经脉,被阴毒真气一激,立即喷涌而出,她松开剑柄,双脚用力一踩地面,快速往后退去!
同时,她握着青铜小鼎的手掌用力,将完整的小鼎再次捏成五份,手一甩,三块碎片飞向了不同的方向!
玄悲不去管那三块碎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燕东雅,身子如同大鹏展翅,拔地而起。
他只剩采霞,燕东雅用了最后一枚灵元丹,也维持着采霞,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迅速拉近着。
燕东雅咬牙,又用力丢出了手上最后两块碎片,同时运转舍身诀,速度猛涨,与玄悲的距离重新拉远。
玄悲的身子顿住须臾,转身向五块碎片的方向奔去。
五个碎片分开,立即被燕凌风、林小鹿和孤身一人的二王子所发觉,三人诧异地看出事的方向,惊疑是发生了什么。
燕凌风和云庐子没有迟疑,立即往碎片的方向赶去,二王子犹豫片刻,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碎片奔跑,林小鹿没有动身的意思,她看夏远。
“姐姐与邪修闹翻了?”她问少年。
“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赠予。”夏远用岁月宝鉴瞧了瞧具体情况,确定与计划不差。
“你也是?”少女仰躺在少年腿上,一双灵动的眸子,紧紧盯着少年的眼睛。
“没错。”夏远捏捏林小鹿的脸颊,毫不迟疑。
“你想要什么?”林小鹿心中忐忑。她怕少年想要的,是她给不了的。
“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夏远回答。
“什么东西?”少女更加紧张了。
夏远的脸低下了,在少女颤动的视线里,越来越近,贴上她的脸颊,轻啄她的双唇。
林小鹿的一切不安与彷徨,都在这炙热、松软的缠绵里,化作了喜悦与激情,她搂上了少年的颈项,不让他离开,不让他直起身。
夏远看着面前的少女,想等她激情退去,少女却无休无止,双手又伸向了他的衣衫。
握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推开些,夏远说着正事:“我之前和伱说过,炼化国器之后,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时候。”
少女不理,不依不饶,在夏远怀里挣扎着。
夏远于是放开她,任她施为,任她一步一步,掀起自己的衣裳。
少女的手掌像幼鹿的小蹄,在他的身上,在大地上探索,踩过平原,踩过山坡,踩过峡谷,踩上那撑起天地的不周山。
山的高耸、坚实与炽烈,惊了那好奇的小鹿,她快速后退,缩起四蹄,缩在角落。
看着团在窝棚角落,抱着脑袋,双颊通红的林小鹿,夏远在心中啧一声。
贼心挺大,贼胆没有。
他拉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抱在自己怀里,继续刚刚的话题:“我说过,祭炼之后,才是真正决胜的时候。”
听着这正经的话语,林小鹿有些失望。她想要夏远拉着她的手,继续她未能完成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