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是。”
“我怎么可能,我现在才蜕凡境唉!”林小鹿站起身,走到江水边洗洗手掌,又看夏远。
她道:“只要姐姐登上王位就好了。”
“如何好?”
“姐姐礼贤下士,不论血脉,不论贵贱。姐姐府上,还有罪臣、平民的子弟。她继位之后,即便是我这样的人,也不会遭遇嘲弄!”
夏远没有接这句话,站起身,瞧瞧从黑云中露出半边的月轮,道:“回去吧。”
少女闻言,跳过水洼,走到夏远的身边。
“真不在意?”她还是不敢相信。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夏远拍拍她的脑袋。
“伱居然不说,害我慌了好久!”
“你瞒着我,反倒怪我了?”
“嘿嘿,不说也好,如果你说了,我肯定不会再靠近你了。”
已是宵禁的时间,街上没有行人,漆黑的房屋矗立在黑夜下,静得出奇。
走两步,林小鹿又扭过头:“为什么你不在意?”
这是还不太相信,想要理论支持。
“那些王子公主,在我眼中,与平民百姓也没有什么两样。”夏远回答。
“为什么没有两样?”
“野草与野草也有不同,在你眼中,它们有区别吗?”
“那不是没有尊卑?”
“尊卑是修为带来的,不是血脉带来的。”
“可血脉好,修为往往更高啊。”
夏远被问得倦了了,停下身,凝望一旁的少女。
少女身上的水珠尚未被晚风卷走,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两肩,本不富裕的身材,在贴身衣裙的勾勒下,现出小小的轮廓。
“还不相信?”夏远问。
林小鹿缩缩颈项,目光游移,觉得少年的眼神充满了攻击性,像兽栏里的虎豹。
她点点头。
这其实无关逻辑,而是缺乏信念,燕国是小国,贫瘠而固化,几乎所有资源都被宗门、世家和朝廷把持,在这里,血脉虽然没有完全代表一切,但几乎把持着一切。
她要的不是解释,而是一个能够驱散那根深蒂固的观念,在她心中开拓新理念的基石。
夏远给了她这份基石。
少年一手挽住她的后颈,一手从怀中取出手帕,抹起她的脸颊。
她有些羞,更多是困惑。
要帮她擦脸,也该是在江水边的时候,怎么现在擦起来了?
要吃的东西,当然要擦一遍。
夏远俯下身。
少女的桃花般的唇娇嫩可口,藏于其中的那条绯蛞蝓,带着馥郁清新的甘甜。
四下无人,只有那老不羞的月轮,拨开云朵,将目光尽数洒在两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