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干这种活儿,没有报酬,因此就会出现敷衍搪塞的情况。
明明人去了,但干活不多。
思前想后,张辟疆提出一个应对之策。
他准许所有参与劳动的百姓抵偿徭役,如果干得多,还能抵田赋!
这招使出来,效果惊人,立刻百姓就来了热情,纷纷踊跃出工,修桥铺路,效率惊人。
张辟疆的这些举动,全都传入了京城。
刘盈心情大好,还把张良请了过来。
“师父,我这位师弟可有宰相之才啊!”
张良只是摇摇头,“竖子是精于算计了一些,不过最多只能做郡守而已,陛下切莫高估了竖子。”
刘盈哈哈一笑,“我看是师父低估了师弟的本事,朕讲尽民力,只有师弟真正明白了朕的意思,也只有他做得最好。”
张良眉头微微动了动,苍老的脸上,终于涌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刘盈讲的尽民力,不是无限度压榨百姓,更准确说,是充分调动民力。
老百姓终日劳作,常年无休,几千年来,全都差不多。
但劳动和劳动不一样。
譬如说遇上了干旱,全家人日夜挑水,浇灌禾苗,只为了保住庄稼。
累死累活,把腰都累断了,也不免减产。
可如果调动民力,提前修建水库,挖掘引水渠,遇上了旱灾,引水灌溉,不但节省民力,还能保证产量。
这点账谁都会算,但正如张辟疆发现的那样,光是讲大道理,看不见真正的实惠,百姓还是会犹豫的。
所以以劳动,来抵消正式徭役,甚至抵消田赋口赋,这就是个极好的办法。
“陛下,您是打算全国颁行吗?”张良好奇道。
刘盈笑道:“那是自然,我还要让天下人知道,师弟是地方官的表率。”
“切莫如此。”张良急忙摆手,“陛下,臣方才想了想,此法也未必尽善尽美……抵消了朝廷正式的徭役税赋,必定造成国家岁入不足。如果所有地方都是如此,国库空虚,又该如何是好?”
刘盈一笑,“师父担忧的没错,有人肯定会想办法投机取巧,谎报工程,躲避赋税徭役……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因噎废食。要多派人下去,监察地方官吏,谁敢胡来,该杀就杀。再有,朕倒是不太担心国库的空虚……主要是朝廷已经能大举发行五铢钱,可以弥补缺口!”
张良听到这里,立刻正色道:“陛下,臣正要问此事……五铢钱虽好,可大举发行,会不会造成钱多物少,反而会造成物价飞涨,反而伤损百姓?”
刘盈怔了怔,忍不住点头,“师父果然高见……正因为如此,才需要鼓励工商,疏通往来。让钱财流向八方,货物畅通,互通有无,不至淤塞。”
张良沉吟片刻,突然道:“陛下考虑十分周全,臣果然老了,所思所想,已经渐渐老了。”
刘盈一惊,不由得说道:“师父,您老人家不会想着急流勇退吧?朝中还有不少事情,可离不开您!”
张良哈哈一笑,“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请陛下及早选拔新人入朝,尤其是那些年纪轻,才学好,能明白陛下用意的人。我们这些人都老了。”
张良再一次提到了这话,几天前,他去见曹参,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曹参竟然就睡着了。
他属实是老了。
还有,不久前彭越也病倒了,朝廷紧急派遣周勃,去暂时统领兵马,抵御匈奴。
跟着刘邦打天下的这帮人,不可避免地凋零了。
“师父,既然话说到了这里,朕打算开科举,向天下取士,您意下如何?”
张良想了想,用力颔首,“此举陛下早就说过,如今可行!”
刘盈道:“既然如此,朕这就下旨……先划分考区,然后举行整个大汉的抡才大典,为国选才!”
东宫之中,刘恭把贾谊、晁错、张释之几个人都叫来。
小家伙十分兴奋,“终于找到为阿父解忧的办法了……你们正好参加关中的科举,要让天下瞧瞧,东宫的才俊,是何等厉害!跟你们说啊,前三名,必须给我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