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婴、灌婴、靳歙、周勃……这几位凑在一起互相看了看。
“你们家竖子是不是要出战匈奴?”
几个人一起点头。
刹那之间,众人只觉乌云罩顶,天崩地裂。
这帮竖子哪有本事去对付匈奴啊?
让他们领兵,那不是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吗?
“不行,我们这就去见陛下,军国大事,不能如此儿戏!”灌婴大声嚷嚷。
夏侯婴却是比他冷静一点,“我问你们,去见陛下可以,但对待匈奴,到底打不打?”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周勃沉声道:“该打!他们写国书轻慢皇太后,这是在抽咱们所有人的嘴巴子,陛下刚登基,岂能受此屈辱?”
几个人低着头,思量一阵,夏侯婴道:“既然要打,咱们怎么拦着?”
灌婴怒道:“怎么拦着?那几個竖子不行!他们年纪轻轻,没有领兵经验,那里是冒顿的对手!让他们去,根本是送死,你们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周勃绷着脸道:“这么说,必须要打,还不能让他们去,那就只有咱们请战了?”
这几个人互相瞧了瞧,除了周勃之外,其余仨人的鬓角都有了白发。
他们虽然比刘邦小一点,但到底也过了半百,不复昔日之勇。
如果还有选择,他们是真不想出战。
周勃愤然道:“时至今日,宁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看着小儿辈送死,折损大汉国威!我,我去见太尉!”
太尉!
几个人这才想起来,还有韩信呢!
这位不光年纪轻,本事还比他们大,只有请韩信出手,帮忙拿个万全的策略了。
这几位匆匆赶来,此时的太尉府邸,还挺热闹。
曲逆侯陈平也在,周吕公吕泽也在。
正和韩信商讨用兵之策。
“太尉,快救命吧!此战无论如何,不能让那几个竖子胡来,不然我大汉必败无疑!”
韩信看了眼说话的夏侯婴,扭头拿来一张弓,递给了夏侯婴,示意他拉开。
夏侯婴怔了下,虽然不理解,还是双臂用力,拉开了弓。
韩信一笑,“汝阴侯勇力依旧,可喜可贺!你们三位,想不想试试?”
原来是要看我们的本事啊!
灌婴以骑射起家,自然没问题,周勃年纪轻,也算可以。
但是到了靳歙这里,就有点麻烦了。
他虽然也精通骑射,还曾经领兵,击败项羽,但这一次拉弓,却是气喘吁吁,鬓角流汗。
韩信点了点头,“都不年轻了,如果不抓紧培养下一代人,等大家伙都老了,匈奴再度袭来,又靠着谁抵御匈奴?”
一句话,问住了几个人。
“太尉,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这一次冒顿有备而来。要是让小儿辈贸然出战,唯恐会伤损国本,动摇军心,还望太尉三思。”夏侯婴躬身道。
韩信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汝阴侯也不用担心,打仗吗,有主有次,有轻有重……只要妥善安排,他们不但不会有危险,还能立下大功,从此扬名天下!”
夏侯婴好奇道:“太尉,计将安出?”
韩信笑道:“你们过来看!”
众人挤在地图前面,韩信耐心讲解。
“你们看,箕子朝鲜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燕王彭越频频北上。整个辽东之地,几乎都落到了大汉手中。辽东在手,匈奴在漠南最好的一块草场,就受到了汉军威胁,没法安心放牧。”
“所以我笃定这一次匈奴挑衅大汉,是想吸引我们出兵,然后战而胜之,其用意在于稳固漠南草原,好让他们安心修养,积蓄实力。”
韩信厉害就厉害在他能准确料敌先机,这一点谁都要钦佩。
夏侯婴道:“太尉,既然冒顿是这个心思,那我大汉应该怎么应对?是诱敌深入,还是派遣奇兵,偷袭冒顿?”
韩信摇头,“都不行……冒顿这家伙吃了两次亏,也清楚了大汉的用兵策略,不会轻易南下。至于偷袭,我们缺少足够的战马,也没有那么好的向导,能不能找到匈奴不好说,损失在中途,倒是有可能。”
灌婴脸黑了,“太尉,这么说,咱们岂不是不能出兵?”
韩信又摇了摇头,“确实硬碰硬,难度不小。但我们可以将冒顿的注意力吸引到燕地!”
几人一怔,齐齐看向韩信。
韩信笑道:“而后,让一支新锐偏师,自陇西出击,直取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