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终于点了点头,“陈侯,你总算把话说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让我让出平阳侯,交给儿子继承,然后我也有平章军国重事的位置!”
“啊!”
陈平低呼了一声,脸色不由得一变再变,喃喃道:“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
陈平奸猾如鬼,哪里能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曹参为平阳侯,担任丞相,理所当然。
可曹窋袭爵,他还能当吗?
自然是不行的,至少要历练些年月才能服众。
如此一来,整个局面就彻底扭转了。
老臣,军功,相位,这三者合一,才能和天子周旋,一旦拆开之后,就大不相同了。
“陛下此计妙不可言……我也是无能为力,只有上书请辞了。”
“别啊!”陈平急切道:“曹相,陛下还没明说,只是安排了萧相,你要是也上书,就成了惯例,往后的丞相都要如此!”
曹参哼道:“陈侯,你想陷害老夫不成?”
陈平忙道:“不至于,曹相,我看陛下未必会对你如何,用不着如此小题大做!”
曹参呵呵冷笑,“我说陈侯啊,你当真看不明白?”
陈平诧异,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曹相视什么意思!”
曹参道:“那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你忘了齐王吗?”
“齐王?”
几乎刹那之间,陈平就脸色惨白,再也无言以对,唯有匆匆告辞,离开了曹府,返回家中,心里头却还是怦怦乱跳,不寒而栗。
能把陈平吓成这样,着实不容易。
原来提前袭爵,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对待诸侯王,刘盈就使出来了。
其实凭着刘盈和刘肥的关系,他要推恩,讲明白了,刘肥会答应的。就算不答应,刘盈也有办法让他答应。
这事情不算多着急,等稳固皇位之后,再去做也没有什么。
可经过曹参这么一说,陈平骤然明白过来。
刘盈是借推恩之事,来给诸臣打個样儿。
你们要是不听话,这一套丝滑的连招,就会落在你们的头上。
这是什么心术啊?
是陛下想出来的,还是先帝授意的?
不管是哪样,都让陈平心惊胆战……必须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了,还跟沛县功臣走在一起,会不会有好下场?
万一哪天被陛下阴死了,那可就不好了。
……
“陛下!”张不疑匆匆步入宣室殿,发现刘盈正在和刘肥对坐,面前摆着几个菜,兄弟在喝酒。
张不疑疑惑,到底要不要说。
刘盈道:“讲吧,没什么可瞒着的。”
张不疑深吸口气,才说道:“臣已经联络了刘敬、随何、陆贾、辕生……如果曹贼不愿意听话,就立刻弹劾!”
“弹劾什么?”
“老迈昏庸,无所作为,恋栈不去,尸位素餐!”
刘肥默默听着,脸上的肉就是一颤。
“大哥,你怎么看此事?”
刘肥咧嘴笑道:“我真不懂,我只是觉得,曹相素有贤名,似乎不该如此对他?”
张不疑立刻道:“齐王,曹贼想让陛下垂拱而治,他已经是犯了大忌……就犹如齐国,存在便是威胁,不管齐王是谁!要想天下安稳,就只有拆分。早日拆分,早日免去祸患。若是迁延日久,后患无穷!”
刘肥脸色微变,不由得点了点头,“多谢指点,我明白了。”
就在此时,吕台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份奏章。
“陛下,是曹相送来的。”
刘盈接过来,展开一看,随即笑道:“不愧是曹相,还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