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曹参这货,别说群臣无语,就连老流氓都摇头了。
论起无赖的程度,总算有人能跟他比肩了。
转过天,刘邦特意把曹参请到未央宫,君臣对坐,一起喝酒。
“曹参啊,你现在酒量比以前还好?”刘邦好奇道。
曹参倒是爽朗一笑,“好什么啊?打了这些年仗,新伤旧患的,不喝酒浑身就疼,尤其是下雨阴天,骨头缝里都难受。清醒了浑身不舒服,倒不如喝得晕乎乎的,还能好受些。”
刘邦怔了怔,无奈苦笑,“你啊,打仗的时候,太拼命了,身上有好几处贯穿伤吧?死里逃生啊!”
曹参昂起头,对着刘邦笑道:“陛下守荥阳,何尝不是如此?”
刘邦怔住,过了良久,刘邦才道:“打这个天下,真不容易。这份荣华富贵,那是拿命拼出来的。从本心讲,我是真想着这些老人,能善始善终,安享晚年。有太多功臣,居功自傲,恃宠而骄。最后都不得善终,我真不想这么做。”
刘邦苦笑道:“遍观天下,能明白朕的心思的,也就是你了。”
曹参喝了一口酒,笑道:“陛下,不光臣明白,太子也明白,不然他怎么会调臣进京?”
刘邦沉吟良久,这才道:“他懂,但他也难。他要立威,没点本事,坐不了这个位置。他还要估计我的心思,又要想着他阿母,还要小心天下人议论……大秦二世而亡,坏就坏在没找到合适储君上面。朕现在也不想别的了,能看着盈把家业撑起来,我就死而无憾了。”
曹参听出刘邦语气的当中的萧索,急忙举起酒杯,笑呵呵道:“喝酒,喝醉了就不愁了!”
刘邦当真无奈,却也只能苦笑,“来,喝酒!”
……
未央宫这边喝酒,长乐宫这边,也没有闲着。
刘盈居中而坐,张苍、刘敬左右陪伴。
再往下,还有栾布、召平、辕生、郑忠、随何。
再往下,则是张不疑、灌阿、夏侯灶、萧延、曹窋、周胜之,等等一众卧龙凤雏。
到了此刻,刘盈才真正亮出了一部分底牌。
这一群人,都是休戚与共,福祸相依的。
“话我就不多说了……舞阳侯还在御史台关着,长安侯也在家里闭门思过。但我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我们该怎么反击,你们现在就商议个办法吧!”
刘盈说完,下面一阵沉默。
半晌,突然有人咧嘴哭了起来。
大家伙一看,正是樊伉。
“你哭什么?”
“我阿父被关着还不够,太子必是要杀他了,我就要没阿父了!呜呜呜!”小崽子嚎啕大哭。
灌阿就笑道:“你该高兴啊?以前伱不总说犬父死了,你就是舞阳侯了吗?”
“放屁!你当我真傻啊,以前是假的,说着玩的,这一次是真的!我真要没阿父了!”
他这么一哭,弄得卢他之,甚至是夏侯灶,都有点伤心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阿父大父,或许也在其中吧!
刘盈轻咳道:“别号丧了……要杀人我就请曲逆侯过来了,找你们过来,就是说这事还有缓和,别急着哭。”
“不死?”樊伉惊讶道。
“不死……不过还要他们别作!”
刘盈补充了一句,毕竟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因为从监国以来,种种不舒服,一再有人跳出来挑衅。
刘盈说过,对抗大一统的,必杀。鼓吹修仙,败乱国典的必杀。现在或许还要加一条,一再挑衅,蔑视皇权。
这种人不管是谁,都不能留着。
只是眼前的程度还没到罢了。
这时候刘敬突然道:“太子,你看让诸侯各归封地如何?”
“回封地?”
“对,就是那些并无实际官职的彻侯,返回封地……他们回去之后,可以节省许多开支,也免去封地百姓运输钱粮进京的苦恼。一旦回了封地,彼此相去甚远,很难勾结一起,也就不会捣乱了。”
他这话说完,众人眼前一亮,沛县旧人凑在京城,彼此勾结,互相通气,沆瀣一气……可如果把他们弄回去一大部分,天南地北,各自在封地老实待着,情况就会好很多。
张苍笑道:“公谏言朝廷迁居豪强入关中,又谏言放回彻侯……一收一放之间,尽显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