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笑道:“那好,你就试试这个曲辕犁吧!”
郅都点头,刘肥主动过来,给他简单讲解,还真别说,郅都扶着犁杖,竟然真的耕田了!
等走了一个来回,郅都脸上都是喜色,情不自禁道:“好,真是好!”
刘盈笑道:“好在哪里?”
“轻巧、灵便、耕的深、转弯方便……最最紧要,只要一头犍牛就行!真是妙不可言!”
刘盈看了眼刘肥,“大哥,他说的如何?”
刘肥道:“曲辕犁的好处,都被他说明白了,盈弟,你的这位舍人不一般啊!”
刘盈笑道:“是比某些人有用多了。”
刘盈扭头看向张不疑,“你说郅都是小人,这话我现在不信了。一个会干农活,舍得两脚泥的人,绝不是小人。恰恰相反,如果只会夸夸其谈,做起事来,一无是处。这人如何,就不好说了。”
张不疑眉头紧皱,恶狠狠咬牙,下一秒,他也学着郅都,挽起裤腿,跳到了田里。
刘盈心情大好,直接让刘信教他怎么用。
郅都这边,也来劲儿了,扶着曲辕犁,重新开始干活。
张不疑这边,头一次干活,手忙脚乱,好几次把犁杖弄翻了,自己的小腿,手腕,也都有了伤。
所幸刘信帮着他牵住了耕牛,不然只会伤得更重。
就这样,磕磕绊绊,等到了黄昏时分,他总算能驾驭这架曲辕犁了。
眼瞧着一条笔直的垄出现在身后,张不疑也咧嘴笑了起来。
“我就说耕田不难,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信没说话,只是让他往旁边看看。
顿时张不疑就傻眼了,郅都那边,耕出来的田地,至少是他的三倍往上!
两个人同样干活儿,这差距也太大了。
眼瞧着太阳落山,也没有办法,只能收工回来。
郅都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不无惊喜道:“太子,我还不太熟练,若是换成老农,还能更快一些……这个曲辕犁省去一牛,轻巧灵便,实在是好东西。”
刘盈笑着点头,“你估计比二牛抬杠快了多少?”
“能快五成以上,耕得更胜,加上省去的一牛,也就是说,同样的时间,可以耕三倍的田!”
刘盈竟然拿出纸笔,记了下来。
而后又看向张不疑,张不疑的脸红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也不错!”刘盈竟然夸了张不疑。
张不疑眼前一亮,就听刘盈继续道:“你家五世相韩,到了你这里,都不知道官几代了,还能学会耕田,就很不容易。你都能学会,只要有脑子的,估计就能学会了。”
张不疑怔了怔,突然一声哀嚎,气得一屁股坐在田埂上。
“太子,你不能这么伤人。你要知道,我很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超过阿父的。”
“你要跟师父比啊?”刘盈惊呼。
“怎么?不行啊?”
“行!当然行。”刘盈笑道:“不疑师兄,你其实已经比师父强了。”
“什么?真的吗?”
“是啊,我敢担保,师父不会用曲辕犁。”
一句话,让张不疑万念俱灰,他直接摊在了田埂上,“我就是个废物,让我死了吧!”
刘盈只是笑笑,而后看向了其他几个人。
“咱们算一下,推广曲辕犁,可行吗?”
刘肥道:“这是个好东西,怎么不行?”
刘盈却是摇头道:“不是好东西,老百姓就会接受的……听人说只有岭南一年才有两季粮食。中原只有一季。种不好,就会饿肚子。曲辕犁也要花钱,也要学习使用,还要保证质量过关。如果随便一道命令下去,百官强行摊派,不管是不是能用,也不管会不会用,就一股脑塞给老百姓,让老百姓出钱购买。好事也会变成坏事的。”
郅都默默听着,他原本也是和刘肥想法差不多,可听刘盈这么一说,也是一惊。
“太子思虑周全,臣万分钦佩。”
刘盈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在大牢住了一晚上,学会了一百姓之心为心而已。”
郅都眉头紧皱,半晌舒展开,感叹道:“臣却是不如太子悟性深。”
刘乐担心道:“盈弟,你没事跑大牢去干什么?”
刘盈笑道:“不光我去了,阿父也去了,我们在里面聊了好多……我们不能学秦法,应该帮助百姓,引导百姓,为百姓排忧解难。我打算邀请各地老农,一起来上林苑,学习如何使用,制造曲辕犁。”
刘信大惊,“太子,这可是咱们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让百姓学去,还怎么赚钱?”
刘盈微微一笑,“无妨,百姓填饱肚子,才会买其他东西……有些东西,是不能拿来挣钱的!”
刘盈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