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好一番的抢救,田横总算是醒了过来。
自己是怎么了?
好像是去迎接汉太子刘盈,然后就被抓了……刘盈!竖子!
你敢暗算我!
田横拼命挣扎,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上了。虽然不算太紧,但也轻易挣脱不了。
正在田横咬牙切齿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仲父!”
是刘盈!
田横猛然扭头,当看到刘盈的小脸之时,顿时恨不得咬上几口。
“竖子,你快放了我!”
刘盈满脸含笑,“仲父,稍安勿躁。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慢慢聊聊呗!”
“哼!我和你没话说!你和你父,背信弃义,暗算偷袭,伱抓了我,齐地的百姓看着,天下的诸侯也看着!你就等着群起而攻之吧!”
“哈哈哈!”刘盈放声大笑,“仲父,我来之前,有人跟我说,此行有三难,出发之前解决了两个,还剩下一个,如果不能顺利解决,我断然不会出手的。但是很凑巧,我到齐地的时候,就给解决了。你说我不抓你,岂不是天予不取吗?”
“刘盈,无耻之尤!不管怎么说,齐人不会上当的,你刘氏的天下,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太平了!项羽败在齐地,你们也好不了!”
刘盈连连点头,“仲父所言极是,我也是忌惮齐地民风悍勇,生怕败坏了大汉基业。您先别生气,心平气和地聊聊。如果我说的不对,我就把您放回去。”
田横只是冷哼,“我落到了你手上,又何必花言巧语,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
刘盈道:“您收拢了不少楚国的残兵败将吧?”
田横翻了翻眼皮,“你们不也有钟离眛和季布这等降将吗?怎么,你们做得,我就做不得?”
刘盈笑道:“仲父,你这话就不对了,阿父是大汉天子,你不过是齐国丞相,能相提并论吗?”
一说这话,田横顿时暴怒,“什么大汉天子?当初都是起兵抗秦的豪杰,同样为一方诸侯,凭什么他刘季做天子,我就不行?”
刘盈淡淡一笑,“仲父,您想和父皇比,还差了不少,如果你安心当個齐国丞相,不做非分之想,还能相安无事。奈何你暗中收拢楚国兵将,结连诸侯,图谋不轨!你要造反,断然不能容你!”
田横呵呵冷笑,“你们要杀人,只管动手就是。田横落到你们手里,早就做好了引颈就戮的准备。只是杀我容易,安定齐地却是痴心妄想!”
田横切齿咬牙,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了。
刘盈还是笑笑,“仲父啊,我都说了,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出手的。既然出手了,我就有了万全准备。您眼下还是齐国的丞相吧?”
田横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齐国上面还有一个王!”
田横脸色一变,哼道:“怎么,你们要斩尽杀绝,连齐王也不放过?那好,你们动手就是!”
刘盈摇头,“仲父,你又错了,齐王田广忠心耿耿,是我大汉忠良。他大义灭亲,举发谋逆之臣,朝廷只会嘉奖,今后依旧由他统领齐地。”
“等等!”
田横神色大变,突然怒吼道:“你,你胡说八道!你想离间我们叔侄之情?”
刘盈笑道:“仲父,不是离间,而是说了实话而已。”
“不可能,绝不可能!”田横怒道:“我辅佐他登上王位,又励精图治,帮他安定齐地。没有我,他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坐稳齐王位置?”
“他不是小孩子!至少……比我大了很多。”
刘盈轻笑道:“仲父,你知道亚父范增吧?”
田横一时诧异,面露迟疑神色。
“亚父范增也是这么对待项羽的!”刘盈轻飘飘吐出这一句。
田横脸色骤然变化,心怦怦乱跳,却还是切齿道:“我不信!你休想乱我心思。”
刘盈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份奏疏,展开之后,送到了田横面前。
“看看吧,这就是齐王田广给朝廷的上书。”
田横梗着脖子,看了几行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确实是田广的字,他在里面哭诉,说田横收留楚国残余,心怀异志。他屡次劝说,均无作用。他不得不上奏朝廷,请求捉拿相国田横,除去田横一党。
以免日后兵连祸结,田氏满门屠戮,齐地生灵涂炭!
看到这里,田横已经蒙了。
自己辛辛苦苦,耳提面命,小心辅佐呵护的犹子,居然这样对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是你们哄骗了齐王,你们无耻!”
刘盈笑而不语,向外面看了看。
随何迈步走了进来,“田横,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一句话,田横眉头立起。
“是你,你先到齐国,你骗了齐王!”
“没有!”随何断然道:“田横,你虽然拥立了齐王,但却自为丞相,齐国大小政务,悉数由你做主。你心里哪里还有齐王?此事齐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说着,随何扭头,对刘盈道:“太子,臣已经暗中询问过了,齐王愿意将齐地三分,他还说,宁可为三齐之一,不愿为相国之臣!”
随何冷笑道:“齐王对田横的愤怒,可见一斑!如今既然拿下了田横,正好拿他的人头,送给齐王!想来齐地断然不会有乱子。”
随何的智谋算不上一流,但是他的行动能力绝对是超一流的。
当初忽悠英布起兵反项,把一家人都给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