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楚雄的书房门前，秦洛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掏出手机，压低声音说道：“小a，检测一下我面前这个房间里有没有监控和监听之类的电子设备。”
“好的主人，”小a立即给出回应，并在五秒后答复道：“检测到该房间内有监控设备8个、监听设备12个。”
秦洛：“……”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之前和王轶群交谈过后，他意识到楚雄目前很可能因为某个原因而在一种身不由己的状态，而结合种种线索，最有可能造成楚雄这幅样子的嫌疑人就是楚阳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秦洛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楚雄来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会配合，但该做的准备总是要做的。
比如看一下他是否有被监控——结果秦洛愣是没想到，这屋子里居然这么离谱！
真特么绝了，虽说楚雄的书房是挺大的，但这足足20个用来监视的电子设备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他在心里一阵吐槽，随后小声说道：“全部屏蔽掉。”
“他做了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洛总觉得楚雄今天似乎有点虚，像是有些中气不足，所以纵然他的形象很有攻击性，但又给人一种拔了尖牙和利齿的病虎般的感觉，不再会让秦洛感觉到危险性和侵略性。
秦洛心里沉吟着，而后默不作声的在楚雄对面坐下。
……
“姓秦那小子来过，”楚雄淡声应道。
“冒昧打扰，还请见谅，”秦洛先是文质彬彬的整了句礼貌开场白，随后直接重拳出击，同穷匕现：“关于楚阳当初被您收养一事，我想问一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不出楚雄所料，对面传来的是自己那位义子的声音，而且语气中显出几分凝重和怀疑
他说着就打算离开，可秦洛却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之前不是都都叫我妹夫么，怎么这次叫的这么生分啊……大、舅、哥。”
楚雄没有回应，只是刚刚闭上的眼睛又突然睁开，然后他目送着秦洛走出自己的书房，直到房门闭合，他还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像是出神的在想些什么。
顿了顿，楚雄又语气复杂的补充了一句：“更何况，我的女儿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秦洛犹豫了一下，询问道：“您不信任我？”
楚雄笑了一声：“我凭什么信任你？”
楚似锦则是有些脸红，因为秦洛刚才叫楚阳大舅哥，这岂不是证明秦洛已经有心想要娶她们？
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外强中干的表现，还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伪装？
楚阳：“……”
他没有吱声，只是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秦洛一眼，接着脚步匆匆的登上楼梯——连电梯都没坐，甚至没能保持住平日里闲庭信步的从容姿态，这都显示出了他此时极不平静的心情。
秦洛想了想，说：“人心？”“……也可以这么说，”像是对他的回答有些意外，楚雄瞥了秦洛一眼，又说道：“不过在我看来，最可怕的是信任，只要信错了一个人，那无论你拥有多少，最后也依然是什么都保不住。”
话音落下，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洛总觉得楚雄的眼神中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恳求。
那肥胖的体态、凶厉的面相、阴翳的眼神、粗略估计至少几斤重的大金链子以及满手的金戒指——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就是如此的浮夸，简直就差把“老子是天下第一暴发户”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于是秦洛终于没再停留，而是默默转身离开，只是在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您刚才对她们的称呼是女儿……其实，您很爱她们的，对吧？”
秦洛：“……”
楚雄默不作声，双眼闭合，从身体语言中透露了送客的意思。
“不知道。”
秦洛没有接茬儿，而是突然问道：“楚董现在是愿意相信我了？”
……
秦洛没有被楚雄这幅样子吓到，他将楚雄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看在眼里，仔细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眼神、表情、语气以及微反应，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在刻意隐瞒。
“刚才您房间里的似乎出了些意外？”
秦洛深吸一口气，很有耐心的安抚道：“不信您可以自己验证一下。”
是错觉吗？
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洛，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出几分不友善的气势，而后又很快露出一副笑脸，乐呵呵的说道：“秦洛，距离上次一别也有些日子了，等下我再陪你们吃饭，我现在还有点事要找我爸，失陪了。”
话音落下，电话中断，楚雄重新闭上双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很快就睡着了。
“干得漂亮。”
但想了许久，秦洛最后还是选择了直来直去，这一是因为他不喜欢那种弯弯绕绕的聊天方式，二是他觉得，如果自己的想法没错，那楚雄应该比他更着急。
可最终，他回来的时间却是十一点整，而这距离秦洛离开楚雄的书房后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只是重新坐了下去，然后褪去了刚才的暴怒和敌意，淡淡的问了秦洛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秦洛知道，这是楚雄表现出善意的一个讯号。
礼貌的一声招呼后，秦洛踩过柔软的地毯，一步步走到办公桌前。
这次来造访楚雄之前，秦洛也想过许多种展开话题的方式。
只因为自己的两个女儿比较特殊，所以包括楚雄在内的许多人都对秦洛带了一层“准女婿”的滤镜，不过这层滤镜是好是坏还不太好说，但归根究底秦洛和楚雄之间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更谈不上互相之间有好感——既如此，那就更别提什么信任了。
总觉得这个话题细聊起来有点儿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呢……秦洛在心里默默吐了个槽，随后说道：“她们对我的重要性，并不是能够用价值来衡量的。”
那么，楚雄是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
楚雄看也不看，直接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