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寰无可奈何地笑道：“你下次要干嘛，能不能先说清楚？我差点淹死，你现在快点把我弄上岸去！”
陆然咧开嘴笑笑，把回寰先托举上岸：“你快看！”
回寰望着自己这副落汤鸡的样子，低低叹了口气。
“真龙斗地虎嘛，我看过一次了。”
这遗放潭中黑色“水龙”一出，那“八仙”果然停了下来，还往后退了不少距离，远远端详起这“水龙”来。
水龙一睁眼，就看见了远处宛山之上那发着光的另一头真龙。
此前他还不能现身，只能在潭中哀鸣，跟他倾诉。
现在，他可以出来了。
水龙血红色的龙眼猛然睁大。
呜呜呜呜呜——
可以明显看到真龙那硕大瞳仁中透出的巨大欢喜，他长啸出声，响彻整个梨花林。
而那头白色真龙，听见这一声龙吟，虽然还是没有往前进，但是可以看到他身上的宝石幻光在更加激烈地闪动。
呜呜呜呜呜——
他发出了比黑龙强烈了三倍都不止的回应。
黑色“水龙”得到回应，高兴地像只小狗般摆动着身子，这次，发出了三声短啸。
白龙，很快回应了三声短啸，还有五个来回变幻的宝石幻色。
黑龙，更是开心了，也越来越像一条小狗，甚至半吐出了一条长了无数倒刺的血舌，在那殷殷期盼着，发出一些奇怪奇怪的声音。
陆然、回寰就在这真龙之下，都看呆住了。
褚义、曲别离、可知子离得已经有些远了，也看得忘了继续逃。
就在这个时候，那“八仙”不干了。
你俩在这叙旧，将我冷落在一旁？
地虎嗷呜一声，也是震天彻底一声巨响，这个发光的头颅刺啦一声裂开，从中伸出了一把符箓幻造的金黄大锤。
这是学了之前那白色“富贵龙”的招数。
他已经看准，这黑色真龙体型不过是自己的三分之一，看着瘦黑如碳，似乎没有什么本事。
果然，他这一锤子【地动金锤】锤下去，竟然将那黑色水龙锤扁了一块。
那黑色水龙嗷呜一声惨叫，往边上一躲。
回寰见状，忍不住看了陆然一眼。
陆然眼中，隐隐有光，嘴角，居然还笑了一笑。
回寰疑惑，这陆然在笑什么呢，再回头，不可思议，甚至难以理解的一幕再度出现了。
黑色水龙，被捶扁了一截，非但没有恢复，反而全身都扁了下去。
要不了几息，就如同血肉都被掏空，这水龙，居然变成了一张皮。
不是，是变成一张纸，一张黑色的纸。
一张薄到跟黑夜几乎融为了一体的纸。
然后那张一丈见方的黑纸，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了出去。
从地虎“八仙”的身体上，飞了出去。
地虎“八仙”，这时，变成了两个“四仙”。
他被这样轻轻一飞的黑纸，切成了两半。
黑纸再飞转回到原地，像充上了气，慢慢地慢慢地，又变回了那熟悉的真龙的样子。
回寰最后看到，真龙转过头来，瞪着它那窗户般大小的血色大瞳，朝着自己，或者是朝着陆然，点了几下头，还眨了眨眼睛。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