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那些人一样,被这同样的火焰烧没了。
那阿爷呢?
一口鲜血,倏地喷出。
那“冷艳炬”像几根麻绳子那样缚住自己,浑身动()
弹不能。
陆然愤怒到再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像个野兽那样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李江流。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去找李仮。”李江流转身,悄悄擦去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大步往前走去。
“冷艳炬”像一条狗绳,拉扯着陆然跟着前行。
一束小花就静静躺在洞穴的尽头,它太普通了,普通到每个人都见过它的样子,却又无法叫出它的名字。
李江流蹲下来,仔细打量一番,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朵白色的小花,随处可见的路边野花。
这种地方,死寂之地,没有光没有水,为什么会有一朵花?
为什么能长出一朵花?
李江流想了又想,苦苦回忆《天经》《地义》,最终还是确定了眼前这朵花,它真的就是一朵花。
不是什么奇珍异草,也不是什么仙家法宝,是一朵长在了不应该长的地方,没什么用处的小花。
就像这次出行,一支不该存在的舰队,一个废物般的有缘之人,一处连惊险机关都没有的秘宝洞穴。
他是真的有些嫌憎。但是出于一贯的小心谨慎,他还是蹲下身去,摘下它,放在鼻前闻了闻,连气味都没有,空气中到处都还是火焰燃烧后的焦糊味。
“白高兴一场,还真就是朵破花。跟着你,真的是倒霉。”李江流把小花重重摔到地上,还上脚踩了一踩。
好可怜的小花,甚至没有一点挣扎。
“呵呵,我倒是觉得挺好看的,你不要给我。”陆然终于缓过劲来,忍痛说道:“人家好好长在这里,是你闯进来,夺了它的生命,还要怪罪于它。”
“哟,你这话说的到是在理,同病相怜了是吧?也罢,你想要,那就给你,伏王殿下不是最喜欢这一套吗?想要,就给你。今天我就学学他。”
李江流自地上拾起那朵破烂不堪的小花,走到陆然的面前,他的手穿过“冷艳炬”,把那小花狠狠地塞到陆然脸上,试图塞到他的嘴里,一边塞一边恶狠狠地说道:“想要是吧,那就给你!给本世子吃下去!”
陆然本来牙关紧咬,但想到这样会让那小花被彻底揉碎在自己脸上,灵机一动张口一吞,把小花含在了口中。
然后他含着小花,却双目怒视着李江流,逗得李江流哈哈大笑。
“你啊,虽然是个废物,却真是个可爱的人儿。我啊,说到底,还是要做一个坏人。”
话音未落,李江流反手就是一个巴掌,重重打到了陆然脸上,似乎这样就出了气,消了火。
如此来回,扇了七八个耳光,他停了手,转过身又在洞中仔细勘查起来。
李江流这些巴掌,看似轻轻几下,陆然却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要不是“冷艳炬”束缚着,他早就被甩飞出去。
陆然不响,许久才又重新站定,见李江流作罢,径自从口中吐出了小花,用嘴巴艰难地把它放入前胸的衣襟之中。
因为“冷艳炬”,他动作不便,而他的双手,全是烈火灼烧过的烧伤,更是两副黑炭一般,一碰就掉下一些皮肉渣子来。
李江流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子,冷笑两声,不愿再计较:“算了,回……”
他是要说“回吧”二字,但“回”字刚出口,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叫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李江流眼前本是洞穴的尽头,是一个死胡同。
却有一道暗门鬼使神差一般,唰地一下升起。
李江流忍不住叫出了声。眼前模糊的身影逐一清晰,他一直狰狞着的表情突然又变了,变回了那张清瘦俊美笑嘻嘻的无双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