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高兴。”
全福傻笑。
妇人又气又急,忽然看到阿贵手中的跌打药,吓得她惊叫:“阿贵,你哪来的药?你偷谁的药?你找死啊?”
阿贵很无语,“娘,我没偷,是少爷给我的。”
少爷?
阿贵娘回头,少爷赫然站在她身后,她再次受惊,一屁股敦坐地上,“少……少爷,全福的伤不碍事,不耽误干活的。”
“求求你,别惩罚他,好吗?”
方世铂莫名其妙,我说过要惩罚谁了吗?
阿贵父子急了。
“娘,你胡说什么呢?少爷是大善人,他怎么会惩罚爹呢?”
“就是,孩他娘,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揍你!”
阿贵娘望向阿贵,意外的是儿子没有向着她,似乎她活该挨揍似的。她能生出聪明的儿子,说明她不会太蠢。
她立即爬起来,然后给方世铂磕头认错,“少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请你大人有大量。”
方世铂翻白眼。
老子是少年儿童,不是大人。
“阿贵,扶你娘起来,她年纪比我大,怎么能说跪就跪呢?”他闪到一边,让阿贵扶起他娘。
阿贵放下跌打药,伸手扶起他娘,他借机小声说道:“娘,你去忙你的吧,我和爹都很好。有什么事晚上回去再说,总之是天大好事。”
阿贵娘虽然心情忐忑,但是有少爷和姑爷在,她也不敢多停留,于是匆匆走了。
小插曲一闪而过。
全福抹了跌打药,被阿贵扶到一边休息。
给了胡萝卜,孔方再向他们举起大捧。他宣布了作坊的管理制度,犹其是关于技术保密制度。
如果有人胆敢泄秘,家法伺候,绝不轻饶。
孔方的话说得很重,这条制度可以说非常严苛,甚至毫无人性可言,但是它并没有引发佣人恐惧及反对。
佣人本来就是主人的私产,主人有权用任何方式处置他们,所以他们不可能,也不敢反对。
没有恐惧是他们根本不会去做泄密的事。
他们是作坊的工人,他们的收入将翻五倍;少爷为人厚道,没有歧视他们,没把他们当家奴看待。
这么好的作坊,这么好的少爷,他们怎么会做出拆台的事?
他们是穷,不是傻。
既然他们都不会干泄密的事,他们为什么会在意管理制度严不严苛呢?
胡萝卜的威力是不可估量的,今天的工作效率果然成倍提高,天黑之前,十个巨大的土灶齐整地分两排摆开。每个土灶旁还要修建一座冷切塔。
作坊外围的架构已经搭起,明天围墙,封顶。
孔方还计划修建两个仓库,一个存放武家供应的粗盐,一个存放细盐。
期间方世清曾远远观望一番,果然孔方只是在一旁比手划脚地指挥,不再亲自捋起衣袖干活,她便不再干涉。
男人嘛,平时就是要多修理,修理几回他三观就正了。
孔方全身心投入工作没发现方世清再次出现,更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其实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大兴朝第一妻管严的封号他是逃不掉的。
三天之后,大兴朝第一座制盐作坊伫立在方家庄内,第一批五千斤粗盐也已经运达。
嘉庆五年的第二场雪纷纷扬扬,天地朦胧,一夜之间江河封冻,路上行人稀少,一座枯井兀立雪中,附近有几只狗在雪地里追逐嬉戏。
孔方站在县衙高高的台阶上忽然灵感暴发,于是赋诗一首: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