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至二十二年前的寒冬雨夜。
狂风呼啸袭来,骤雨倾盆而下。
山间古庙中,一名素衣柔美女子哺乳着一个男婴坐在火堆边。
女子后背湿润淋漓,身前却不沾有一滴雨液,在这寒冬刺骨的天气下,她却没有把自己的背后靠近火堆。
过了许久,女子看着怀中已经熟睡的婴儿,她温柔一笑。
可就在这时,素衣女子神色猛地一凝,察觉到外头潜来的杀机,她那本来温婉的面孔瞬间变得冰寒起来。
她望眼扫视了一下古庙外,冰冷的大雨依然狂落不停。
她咬了咬牙,走来古庙的供奉台前,闭眼跪下暗暗祈祷起来。
随即,她起身走到供奉台后,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脸色痛苦地咬着唇,“小歌,你千万别出声!别醒来!妈妈等会儿就来接你!”
说完,她把怀中的婴儿藏入供奉台后。
一个闪身回到拱火边,拿起地上的剑,几脚灭掉火堆后,箭步冲入古庙。
“穆婉清果然在那破庙里!”古庙一侧的木林中传出狠厉的声音,随后便陆续有十多道人影飞冲而出,朝着素衣女子紧追而去。
画面一转。
同一雨夜的山间小路上,行走着一行古怪的人。
之所以说他们古怪,是因为他们在如此冰寒的大雨中依然不停歇地赶路。
而其中最让人迷惑的是,后面的六个人走路的姿势十分的诡异、扭曲,他们的动作整齐一致,却又显得十分的僵硬。
只有走在最前面的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像个正常人一样慢悠悠地走着。
这名斗笠人手中的铜铃每走几步便摇晃一下,随之又抛出几片白纸。
忽然,斗笠人停下脚步,面朝山林的方向看去,十几个手持刀剑之人飞冲而来。
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扛着大刀往斗笠人走来,“这么晚了你们在这干什么?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女人经过?”
斗笠人闻言,摇了摇头,“没看到。”
满脸胡须男眼睛一眯,目光从这一行人掠过,只见他们个个带着斗笠把面部遮挡着。
“一一搜查!”满脸胡须男对一名武者命令道。
“是!”
随后,这名武者便一一去掀开那些斗笠人的斗笠。
当掀开第一个人的斗笠,是一个面色有些沧桑的男人。
见是男人,这个武者直接略过,走去第二个人身前,当他掀开第二个人的斗笠时,全身惊恐一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了?”满脸胡须男急忙走来一看,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第二个斗笠人的皮肉腐烂散发恶臭,面相无比的瘆人恐怖,一看便知道此人恐怕早已死去了数十天!
然后,满脸胡须男又逐一掀开其他人的斗笠,发现他们各个都是一副死人之相!
胡须男深深地看了一眼最前面唯一正常的斗笠人,然后对其他武者一挥手:“走!”
随即,十几人便飞步撤离而去。
留下的斗笠人望着那群武者离去后,他给自己带回斗笠,又一一给后面的“人”戴好斗笠后,摇响铜铃,又抛出几张白纸,便继续抬步前行,而他身后之“人”跟随其后摇动身体,僵硬地行走起来。
其实,这支古怪的队伍,就是那只出现在夜深偏僻之地、渡往轮回之地的赶尸队伍。
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唯一是人的斗笠人,乃是西湘赶尸人。
其后之“人”,皆为死人!
不知走了多久,大雨逐渐变小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