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声势,对手应该不容小觑。”
没错,看来是遇到对手了,不是那些样子货。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说完这话,张寿鹿道人抓住张清烛的肩头,夹在腋下,脚步飞快,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而张福善道人又再看了一眼自己师弟张福德,张福德道人随即点头致意,张福善道人这才转身,向着前边张寿鹿的身影飞奔而去。
看着自己的师兄和师弟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最后一闪而逝没入阴暗中,张福德道人盯着最后那抹消失已久的身影愣愣出神,似乎一时间沉浸进去了,回不过神来。
“呵呵……”
“狡猾的小子,女干诈的小道士,还有那尚在潜藏的野心,你避开你的同门,到底想打听什么?”
血红色大门上的画影,一副得意的表情,好像已经洞悉了张福德道人的全部打算。
听到老鼠精的问话,张福德道人好像被惊醒了一样,一个激灵,慢慢回过神来,身体慢慢转动,刚转过来的脸上,似乎还有一抹还没来得及消散的迷蒙。
张福德道人慢慢地摇着头,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更加的清醒,摇着摇着,突然猛然间一个甩头,这一下,好似将所有疲惫与疑惑尽数抛却开。
看着张福德此时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头,可却怎么样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怎么突然间有那么大的转变。
“高帽小道士,你怎么回事?”
“你是有什么……?”
老鼠精的话才说到半截,张福德道人摇头打断他,将目光越过它,看向它身后的远处,面无表情地说:
“前辈,贫道并非是想向前辈打听什么?”
“贫道,是想向您身后的前辈打听什么。”
张福德道人的眸子中有精光划过,瞳孔骤缩,十分严肃,身体瞬间绑紧,充满着戒备。
同时,手上动作骤起,双手交叉于胸前,迅速捏出一个法印,嘴上说着:
“前辈,贫道想向佛家大德请教片刻,请前辈暂且回避片刻。”
“你说,什么……你……”
老鼠精惊愕的声音戛然而止,随着张福德的手印结出,一个玄奥的符文出现在眼前,凭空浮现在半空中,霎时间,符文炸开,爆发出万千符文飞散,如天女散花,随处飘舞,影影绰绰之间,万千符文冲向身前古宅的血红色大门上,符文像是倦鸟归巢,纷纷烙印在大门上,融入其中,而血红色的大门此时也瞬间起反应,随着新融入的符文的游曳,爆发出流光溢彩,像是一个活物苏醒了一样。
血红色大门活过来了,散发着强烈的意志波动,宛如沉眠万()
古的凶兽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煞气弥漫。
老鼠精在这突然爆发出的变故,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大门上出现符文勾勒,将大门上由符文描摹出来的老鼠精的画影冲散,线条一笔一划被抹去,仿佛被一块橡皮擦一点点擦掉的铅笔画,很快便不见踪影,无影无踪了,随后大门上一片白光荡漾,一片白净,再然后,慢慢黯淡下来。
洪荒巨兽,又仿佛睡去了,陷入无尽的沉眠中。
大门恢复平静,一如平常般的普通。
张福德道人竟以道法御使大门上的符法,将时刻依附在大门上的镇宅兽给驱逐出去了,禁止其显化在这座古宅的大门上。
“阿弥陀佛……”
“龙虎山的道友啊……”
一声长叹紧接着佛号而出,声音悠远,充满了感慨,显然是动情之极。
“前辈,前辈……”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张福德道人似乎同样也充满了感慨,开头只有一声称呼,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前辈,晚辈想要相询的是,赵方天,到底有没有死?”
“赵方天,照理说,已经是死了!”
张福德道人的声音听着极为急切,有着说不尽的忐忑与紧张,生怕听到跟预想中与之相反的答案。
“阿弥陀佛……”
只有一声佛号,再没有其他言语,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死寂,没有一点声响,身前那尊盘坐在屋檐上的金身佛像一样的身影,此时看上去,好似已经陷入了寂灭,再没有一丝灵魂的波动。
“前辈,晚辈只有这么一个问题,心中疑惑揭开,绝不惊扰前辈分毫。”
“还请前辈怜悯,我龙虎山一脉,已然是……”
张福德道人声音的最后,竟然说不下去了,动情之极,感觉快要哽咽了。
“无尽的传承,深厚的底蕴,悠久的历史,也是沉重的负担。”
“一念之差,是不是铸成大错?”
“不知道,但龙虎山差点就要万劫不复。”
“龙虎山不应就此沉沦!”
“毕竟是东大陆,是东大陆一切法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