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烛就这样一连吃了九条,龙血珠里面的龙血差不多也空了,只剩下泛起的零星红点。
旁边的醉道人用好奇语气问:“什么滋味?”
张清烛认真地想了一想,语气不大确定,含糊地说:“有些腥,又有些香,感觉又有点辣,有些像大蒜,好像有没有大蒜刺鼻,闻起来似乎有点恶心,但吃起来口中弥漫有奇香,混合着腥味在齿间被咀嚼,感觉很新奇,起码的,口感很好,嘎嘣嘎嘣脆。”
见张清烛说的有意思,醉道人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些好奇,张清烛伸手进八宝囊抓出第十条四脚蛇,递给醉道人,醉道人狐疑地接过,最后还是想亲身体验一下,把龙血珠里面仅剩的龙血全部用功力吸出,滴在四脚蛇的口中,随后一把将四脚蛇塞在口中,牙齿用力使劲咀嚼,嘴边还摆动着剧烈挣扎的小尾巴。
一股荤腥瞬间弥漫在口齿之间,刺激得人想吐,隐隐有些反胃,胸腹感觉有点抽动,但是与此同时,一股奇特的香气又随即再味蕾上掀起,两种怪异的味道不互相混合成一种味道,两种味道泾渭分明,两种味觉的刺激同样鲜明无比,一边想要俯身呕吐,一边却又忍不住想要加快咀嚼的速度去更多地追逐那道鲜香的美味,硬生生止住呕吐的冲动。
实在是怪异无比。
此时的醉道人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怒骂,这滋味的确是够独特的。
张清烛伸手用袖口抹去嘴边和两腮的血迹,心里一片敞亮,终于摆脱了四脚蛇……
心中的感叹还没有尽情抒发,突然感觉一阵阴寒,无边的冷气从身体各处蒸腾,特别是从心中,从心脏部位,从下丹田,从中丹田,从上丹田几处冒出的冷气,令人感觉尤其阴凉,奇怪的是,身体的血液如万马奔腾,轰隆隆一阵从血管中一直狂奔,如大河滚滚奔流而入海,最后汇聚于心脏处,心脏不停剧烈的震动,才堪堪抵消住血液的凶猛冲击,血液好像是沸腾了,此刻血气之旺盛,简直有如蛟龙白虎,透露出极致的阳刚。
但是一阵阵的寒气不断从身体各处冒出来,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阿嚏”张清烛鼻头发痒,身体轻轻颤抖,情不自禁地张口打出一个喷嚏。
醉道人闻声立马看向张清烛,发觉他不自觉地佝偻着身体,双手下意识环抱在胸前,脸上一片淤青色,好像被凄风冷雨吹刮了一整夜,已被染上风寒。
醉道人知道出问题了,脸色开始紧绷,伸手抓过张清烛的手腕,探出指头去给张清烛把脉,瞬间,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声音低沉地问张清烛,“你感到身体发寒?还是发热?”
张清烛牙齿发颤,支支吾吾,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颤抖地说:“冷,很冷,热,很热,先冷后热,很快,很快,眨眼间,好像被冻住了。”
“可是,又总冻不成,冷寒很快就过去,一股像开水一样滚烫的炽热,从心底泛起,弥漫各处,血液像是失控了,被人烧沸了一样,像河水泛滥,浩浩荡荡……”
张清烛的前一句话还很磕磕巴巴,后一句话就恢复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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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道人皱紧眉头,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出声咒骂出口:“不自量力。贫道还真是小觑了龙虎山的同门了,真是狂妄自大。原来宏远老道自有安排,贫道却擅自以巨龙心头血代替龙兽的心头血,要坏大事了,原来宏远老道是想……”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死死地憋在口中,不过张清烛此时他也没有心思去对醉道人的话作什么揣摩了,他又感觉一阵刺骨的阴寒袭来,令他不住地颤抖,两股战战,全身忍不住直打哆嗦。
一阵一阵的阴寒袭来,凉气不仅只是一个感觉,张清烛惊恐地看着从自己身上蒸腾起来的雾气,一缕一缕上升到头顶上几寸,在张清烛的周身缭绕,雾气是一种黯淡的惨白色,张清烛颤抖着伸出手摸了一把,触之冰凉,一股深寒沿着手掌手臂直达脊背骨,吓得张清烛忙不迭将手抽出。这些冒出了体外的冷气似乎比之在体内时更加的寒冷。
张清烛吓得大叫,带着哭腔问:“前辈,怎么回事?搞砸了?要完蛋了?没想到,才短短八年,我就要死了,我在这个世上还没好好过把瘾呢,天天吃四脚蛇,苦憋得很,最后竟是死在“口腹之欲”上?苦逼得很,我这是算早夭还是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