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毒?”
“很厉害很厉害的毒。”
“……”
长青打量着殄鼠,道:“如果想靠毒穿祭仙旗来提升你自己的实力,用了这毒,祭仙旗对你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吧?这不是你自身的毒吧?”
“这是我爷爷的毒。”殄鼠看着长青抓住瓶子,还顺道握住了自己的手。
想到自己的“本体”已经全身溃烂,殄鼠羞赧的缩回了手,但瓶子却被长青夺走了。
“没办法了,我也不想将毒用在这里,如果我能融合这毒,我也会有提升。可是血池……只能靠这毒来突破。”
殄鼠开口道。
她为了祭仙旗,可以有很多理由。但这么多理由中,她更想用这旗子消除自身被无序的侵染。
她靠爷爷的毒不断的抵抗无序,再不消除,别说容貌了,她自己不彻底化为天灾,也要被她爷爷的毒给毒成渣滓。
“这血池,我可以突破。”
长青开口说道。
手上拿着的黑瓶子,还没有打开,但长青的道念已经“麻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告诉他,这瓶子一旦打开,能不能解决血池不重要,但距离这么近的自己,怕不是只拉三天肚子那么简单了。
“可不可以的,你先把毒还给我。”殄鼠伸出手讨要,“那旗子我用完之后可以给你。”
长青两眼一翻,“你用完之后那旗子不就废了吗?你做事不考虑后果,这毒我先收着。”
说着,长青将黑瓶子递给了腰间小木屋的许温馨。
看着下方的血池,看着那些在血池中被束缚被炼化的尸骨,依稀还能从腐烂的血肉中,辨认出他们的本体。
大部分都是妖族,人族只占了小部分,而魔族,一个没有。
长青理了理衣衫,神情庄严悲缅。
殄鼠本想伸手抓向小木屋,把爷爷的毒给夺回来,可是她看到长青的神情后,猛然呆滞,停了下来。
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这感觉令她只有安宁、踏实。
焦急、恐惧、不安、烦乱,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不见,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长青,直到长青口颂道音。
道音在地下轰鸣,血池波澜四起,随着长青每每颂唱,一股“在又不在”的力量,横扫全场。
殄鼠很疑惑,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仙法,但她听长青念念有词,却好像知道这仙法是做什么用的。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随着长青颂唱,血池平复下来,一具具尸骨密密麻麻的浮在血面,皆都抬头往长青这里看着。
殄鼠浑身发毛,明明已经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可她的内心,却感受不到一丝威胁。
“往生,无处往生。”
长青的声音,声合大道,他掐着道决,肃穆低呼:“慈悲!”
血池中,突遭异变,祭仙旗再次无风而动,搅动着血池再次翻滚沸腾。
可是那些尸骨却依旧看着长青,他们腐烂的双眼,从未转移过视线。
当其中一具尸骨突然崩碎,挣扎了数十年之久的厄难,再也无法将他束缚,他的血肉开始融化,他的骨头开始崩裂,他的一切力量融入了血池,化作一股糅杂着多种力量的血气,融入了祭仙旗中。
如同雪崩一样,一具具尸骨,纷纷如此。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极为漫长,漫()
长到血气翻涌间,鼓动腥风吹拂发丝,看得清每一缕弧度。漫长到曾经各有身份、各怀抱负的妖族、人族天骄,身体的每一缕消融都看得真真切切。
时间在这一刻也变得极为快速,只是一晃神间,千丈血池之内,那无数尸骨消失的无影无踪。